張存最後也沒去找王掌櫃要銀子,楊老三去尋了一遍,這次,張存連老丈人都沒給不好臉色,只道:“楊桃不是要告我?你讓他去告,我張存還沒坐過牢呢,倒想去看看監牢是什麼樣子。”
“那不過是句氣話,你一個大男人何苦和她一般見識?”
“我就是大男人才要和他計較!”張存黑了臉,將手中茶碗頓在桌上,冷哼道:“都不信我,我非要做出來成績讓你們看看,看看我張存到底是在胡鬧還是為了大家都過好日子。”
“這不是意氣用事的事情!”
楊老三好言相勸,張存卻半點都聽不進去:“王兄絕不會害我,他自己也往裡投了不少銀子。我自己也去看過,當真是的千載難逢的機會。阿爹,你要是還認我這個女婿,就幫我勸著楊桃,別讓她胡鬧添亂。若是不認,你們便一起去縣衙告我吧,官府要判我,我認!”
話說到這個地步,實在也辦法再談。楊老三一甩袖子,不歡而散。
楊桃一門心思盼著楊老三的結果,只看他的臉色心便又沉了下來。
“桃兒,不就是一座山嗎?要真賠進去了,咱們認了行不行?”楊老三哀求的看著楊桃,姿態放得很低:“朝廷的藥材咱們自己買了上貢,想來也出不了大亂子。至於名聲……”
楊老三一巴掌拍在自己大腿上,哎一聲道:“家和萬事興,旁的都先放一放成不成?”
哪裡是銀子那麼簡單,她這裡出這樣的事,旁人會怎樣攻訐三皇子看人的眼光?他往後再有政見,敵對面的人還不拿這事兒攻擊他?
就算不考慮三皇子,她這裡丟了山,安家和周家的族親能不借勢小題大做,尋找各種機會攻擊她這顆眼中釘?
“情況真的很不好?不好到,一座山都要敗出去的地步?統共兩千多兩呢,四個鋪子加起來也不紙五百兩。湘地一個鋪子就虧幾千兩?”
楊老三又嘆:“我在那孽障房裡見了王掌櫃傳回來的信,說是咱們暈過去的醃菜裡面有毒,官府盯上扣住了,不大把撒銀子別說做生意,只怕還要來梁縣拿人。花錢消災呢,實在也沒有法子。”
“有毒?”楊桃蹭一聲站起來,揚高了聲音道:“怎麼可能?”
“張存偷摸行事,你阿孃也不知道醃菜是要往湘地送,只當是送去鋪子。所以菜都是起了封再送過去的。湘地遙遠,你說會不會是在路上沾了不乾淨的東西,或者菜在路上壞了,才讓人吃壞了肚子?”
“有人跟上咱家的醃菜病了?”
“那邊是這樣說的,要是打點不好,只怕還要牽連過來。”
楊桃嘆氣:“這可該怎麼是好?牽扯出這樣的事情,兩千兩能做什麼?”
“偏生你孽障還不肯和我說實話,只賭著一口氣和我說只是鋪子暫時虧損,給他些時間,他便能掙大把的銀子。就這信,還是趁他不在,我偷看到的。”
“這個姐夫,這個姐夫!”
楊桃氣得臉白,卻還得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事情不會這麼簡單,我要去湘地走一趟。”
“桃兒……”
“湘地那邊就王掌櫃一個人打理,他又不懂醫藥,可別被人騙了。”楊桃越想越不對勁,轉身要去收拾東西:“就算真讓人吃壞了肚子,該賠錢賠錢該治病治病,實在不行關了鋪子就行,做不過損失幾百兩銀子。怎麼就鬧到要收買官員的地步?”
這樣一提,楊老三便也覺得蹊蹺:“那我和你一起去。”
“姐夫的心不知道在哪裡呢,城裡的鋪子阿爹還得費心。如今能只靠著的這些鋪子過活了,千萬不能再出岔子。”
楊桃按下了楊老三要跟著去的想法,自己著急的收拾著東西。
就在這個時候,張存一巴掌將信拍在了桌子上,他急得團團轉:“怎麼就出了這樣的事,怎麼就能有毒?不可能的啊,絕對是不可能啊。”
他再坐不住,揚聲讓楊翠幫他收拾東西:“我要去湘地一趟,快些。”
這邊還沒準備好,湘地那邊又傳了信過來:有個顧客病重要不行了,家屬說賠五百兩銀子這事便算了了,若是不給那就再去報官,要咱們殺人償命。
順道送回來,還有往掌櫃對張存的質問:你家的醃菜到底是怎麼做的?好生生竟往裡面投毒,害他賠了銀子不算還要賠上名聲信譽。這事張存要是花銀子妥善解決了便算;若是不能,他便要翻臉不認人,拿了證據回梁縣找縣令討公道去。
看著白紙黑字所傳達出的憤怒,張存愧疚難言。
“王兄,是我拖累了你。”
楊翠實在不服氣,忍不住問:“咱們拖累了他?咱家的菜賣了快一年了,你可曾見誰吃出了毒?”
“三家人合夥做生意,咱們投了兩千二百五十兩,王兄也投了一千多兩。若不是菜出了問題,他不但不用跟著賠銀子,還不用費心費力的替咱們找門路,跑關係。”
楊翠黑沉了臉不再說話,可他們自己的醃菜,她心裡有數,絕對不會有毒。
“我也和你一起去。”楊翠收拾好東西,拎著包袱道:“不親自去看了,我始終不能相信。若說經營不善,咱們該賠銀子就賠。可賠了銀子還要壞咱聲譽,這可不行。”
“你去做什麼,這不是添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