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安怕楊桃多想發愁,又趕忙道:“這事兒你也不用多管,我自然會去和楊叔商量。按目前的形勢,訂了親其實也沒什麼。”
“目的就不單純,還能沒有什麼?”
“太子雖然已經大婚,可兩側妃的位置還缺著呢。郭太傅的小女兒去年就已經及笄卻一直沒有說親,為的什麼還不明顯嗎?等太子繼位,側妃變嬪妃後宮裡自然要人幫襯。
即便不想那麼遠,只為現在籠絡人心,拉攏勢力,郭家女兒也金貴得緊,出路也定是高門權貴。咱們這樣的,郭家哪裡看得上?”
“那你說郭家會來定親?”楊桃有些發懵,她實在跟不上喬安的思維。
喬安也不嫌她笨,耐心的解釋道:“因為定親只是要拉攏楊春曉啊,只為了打壓秦夫子啊。這些天我們在縣衙裡忙什麼,合計什麼郭家能不惦記嗎?只要春曉鬆口,要尋到秦夫子的錯處治他的罪還難嗎?
等解決了秦夫子,咱們這些和安家、周家勢不兩立的人還能有還果子?一溜煙清算下來,命都沒了,還成什麼親?”
“好狠的心!”
喬安心說,這能算什麼,更多綿裡藏針、笑裡藏刀的事情還沒和說呢!
原想再多安慰楊桃兩句讓她心裡好受些,可他實在太困,堪堪說了句:“你將心放在醫術藥材上就行,這些陰詭亂事,你操心不來。我也不肯讓你純淨的心,受這等汙染……”
他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到後頭話都沒能說完就閉眼睡了過去。
楊桃看著他們蠟黃的臉色,心疼的嘆了口氣。
她在心裡暗暗想道:衙門的事情她不懂,朝政手段她更是木訥得很,為了不給喬安他們添亂,往後她再不過問這些事情了。
“我能給你們最大的之支援,就是信任!”楊桃伸手描畫著喬安的眉眼,眉眼堅定:“順風逆風,我們都已經身在風中。往後無論生死,無論成敗,無論榮辱,我都不會去在乎。我們同舟共濟,總能闖出一條路來。”
當天晚上,替董縣令接風洗塵的人擠了滿滿一層酒樓。
郭夫子在人群裡找了一圈,沒找到楊春曉的身影,再三確定也沒見到和楊春曉有關聯的人。
他眉頭微微皺起,半晌後衝縣學的方向冷笑一聲,這才轉到董縣令身邊,殷勤敬酒。
交接完畢,喬安和楊春曉都跟著秦夫子去了縣學。
喬家給喬安捐了個秀才,楊老三原本也要替兒子捐,楊春曉沒答應:“夫子說我火候沒到,捐了也是白花銀子,不如再踏實的學上一年自己下場去考。先將基礎打紮實了,後面的路也能走得順點。”
“那喬安……”
“我哪能喬二哥比?他的文章秦夫子都禁不住豎大拇指。二哥接受捐秀才,也是不想太打眼。如今郭家看得緊……”
自知失言,楊春曉趕忙閉了嘴,又怕爹孃追問,趕忙換了話題,問道:“不是說姐夫將買賣做得好,咱家要新開好多鋪子?如今,可準備好了?”
有能耐再開鋪子,這可是楊老三的驕傲!
見兒子問,他立馬將捐秀才的事情拋到了腦後,對著兒子炫耀鋪子的事情,侃侃而談,歡喜得很。
新的醃菜鋪子早就在準備,到這個時候,一切都準備妥當只等去縣衙走好章程,就能上貨開張。
說到這裡,楊老三笑著託付楊春曉:“你好歹在縣衙呆過好幾個月,這章程的事情你去走定然能更順當,左右你如今也不是很忙,不如……”
楊春曉趕忙擺手:“我可不去走那後門,原本也沒占上什麼便宜,落在新縣令眼裡,還不定要編排出些什麼呢?”
看阿爹臉色不好,他又趕緊解釋道:“我一個白身倒也沒有什麼,可夫子的聲譽可要緊得很。他的學生尋後門走關係,旁人該怎麼猜想秦夫子的官風?”
“就走個章程,哪裡就那麼多說法?”
楊老三犯了倔,楊春曉的牛勁又快上來了。原本在一邊吃飯看戲的楊桃趕忙接過話頭:“不如我去吧,前兩個鋪子的章程都是我去走的,順序我熟。”
“看看你阿姐,男子漢大丈夫就沒有點擔當。”
楊春曉扁了扁嘴,低了頭將稀粥吸溜得響亮。楊桃嗔他一眼,也接著低頭吃飯。
等出門辦事的時候,葉氏塞了一罐子醃菜給她,笑道:“帶著給官老爺也嚐嚐,他們成日裡雞鴨魚肉,吃點醃菜也解膩。”
官老爺哪裡稀罕這一罐子醃菜?便是他當真不嫌棄,我也不能上趕著去巴結不是?
楊桃這樣想著,卻不忍拂逆了阿孃好意,便將罐子接了過來。
她原本想將醃菜罐子放在藥鋪再去縣衙,可車伕走錯了路,先就到了縣衙門口。楊桃不想為難他,便帶著罐子下了車。
醃菜罈子不嚴實,醃菜味兒順著蓋子溢得到處都是。
楊桃才下了車,路人就紛紛看她,等她走到衙門口,相熟的侍衛更是笑道:“楊大夫可是走錯了路,進錯了門?好吃你家醃菜喬二公子可已經去了縣學。”
都知道她和喬安的關係,說話時表情語氣都透著曖昧,楊桃看著聽著,臉上紅雲飛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