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苗對二丫更多的還是感激,在她最難堪的時候,那頂帷帽護住了她的尊嚴;在她最難受的時候,那個肩膀給了她依靠;在她最飢餓無力的時候,她的錢袋給了她力量。
那麼好的一個人,怎麼可能刻意栽贓楊春曉,怎麼會蓄意壞她名聲?
楊桃想陷害人,這伎倆也實在低階得可笑。
“我不怕壞名聲,你去叫她來吧。”二丫仰著頭,看向楊桃的眼神倨傲又鄙夷:“你若不敢就說不敢,被打著為我好的名頭。二丫她不會那樣,若又跑一天我真因為這個壞了名聲,那傳出去的也一定是你們三房。”
楊桃手有些癢,她用力按下去揚手扇她的欲|望。
“我們姐弟十多年,你就這樣看輕?”楊春曉生氣,他失望的看著楊苗的眼睛,問她:“我壞你名聲有什麼好處?大姐熬那段時間的時候,你們大房難道能好受?旁人戳脊梁骨,難道沒捎上二姐你?
倘若將大姐換成你,你們千夫所指,楊家的誰又能抬頭做人?”
楊苗沒話反駁,卻依舊梗著脖子犟嘴:“誰知道你怎麼想的,當時只想著你兩個親姐姐,魔障了唄。”
“你也是親姐姐啊!”楊春曉急得眼睛都紅了:“就算我只顧著三房,可我再魔障也不會自毀名聲啊?再說二丫是什麼人,趁著喬家落難偷人家人參的人,我便是看見她都不想搭理,怎麼會上前和她說話?還是說這種有可能壞了整個楊家名聲的話?”
“二丫偷喬家人參?”楊桃突然看他,眼中厲色嚇了楊春曉一跳。
“你不知道啊?”楊春曉有些後悔了出來,可到了這個地步,再藏也是藏不住了:“我聽喬錦說的,偷了還不老少。因為沒有證據,王嬸又念著師徒一場,也就沒有計較。”
如此,好多想不通的事情楊桃就都想通了。
她轉頭看著二丫的眼睛,認真道:“你如果真想知道真相,那就去請二丫過來一趟。你要是不想逼急了二丫壞了自己的名節,最好裝著我和阿弟從來沒找過你,也沒有誰要和她對質。”
“你要做什麼?”
“這個你不用管,她來了,我自然會讓你明白真相。”
真到了這個時候,楊苗反而怕了。畢竟是拿自己的名聲和前途在賭,若真是楊桃他們說的那樣,該怎麼辦呢?楊桃和楊春曉她還可以拿族規來壓,顧忌著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或許也真不敢亂來.
可二丫呢?她知道得那麼詳細,萬一真起了壞心可怎麼辦?
“你別裝神弄鬼,我就是不相信二丫是那樣的人。”
楊桃先前的作為,不過是逼得楊苗開口說出真相。可此時,她真的生氣了。
“她是不是那樣的人,你親眼見了不就什麼都明白了?”
也不再等楊苗說話,楊桃吩咐楊春曉:“你去找二丫,就說我有重要事情要找她商量。關於喬藥鋪的,她若是不來肯定會後悔。”
楊春曉領命辦事,楊桃拉著腿都發軟的楊苗往回走。
楊苗卻抱著一棵樹死活不肯走了,她淚眼婆娑的看著楊桃道:“我信你,我信春曉沒和她說過好不好?你別鬧,名聲是女人家的前程,女人家的命,我不能壞了名聲,我不能。”
“沒人要壞你名聲。”
楊桃用力掰開她抱樹的手,拖著她回了自己屋,而後不由分說的將她塞在了床底下:“你要真顧著自己名聲,一會兒無論聽見什麼都不許發出動靜,無論多氣都必須給我忍著。”
很快,楊春曉就將二丫請了過來。
她一進門就熱絡的來挽楊桃的手,笑道:“好姐姐,你和王嬸說了,她願意讓我去鋪子幫忙了?”
楊桃看一眼立在一旁的春曉,吩咐道:“我要和你二丫姐說些女人家的私房話,你去門口收守著別讓人在一旁聽見了。
說著又看了看隔牆,問春曉:“二伯父一家都在家嗎?”兩牆相隔,這邊說話那邊都能聽見。
“他家幾間屋都從外落的鎖,應該是沒人。”
楊桃點了點,楊春曉便出去了,順手還替她們關好了門。
二丫依舊是一副純粹熱情的樣子,仰頭看著楊桃問:“什麼事情這麼神神秘秘啊?你這個樣子,我都有些害怕了。”
楊桃從她手裡將自己手臂抽出來,坐下後給自己倒了杯水潤嗓子,而後才似笑非笑的看著二丫問:“我今天去喬家藥鋪,說想去鋪子幫忙,王嬸拒絕了。”
“你是要做大事開山種藥的人嘛,王嬸那是心疼你。”二丫心中不屑,面上卻還是甜甜的笑:“既然鋪子那麼缺人,你就幫我說說情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