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苗不動,二丫便拉著她的手拖著她走:“我昨晚也住在縣衙,你的事我都聽春曉說了。我知道你難受,可再難受也該顧好自己的身體。你將自己折騰得不成樣子,難受的是誰,高興的又是誰?”
“春曉告訴你的?他說了什麼?”
“從你上馬車到今早上被秦夫子趕出來,能說的他都說了。他生氣你丟了楊家的臉面,怕連累了自己和楊桃的名聲,所以急著向我澄清,怕傳回村裡對三房影響不好。”
楊苗的心哇涼,冷氣從心坎裡冒出,浸得骨頭縫都冒著冷氣。
她淚眼婆娑的看著二丫,心裡多少不敢相信:“我們是至親啊,血管裡流著相同的血?便是吵嘴使氣,何至於如此落井下石?”
二丫不屑,音調裡都帶著嘲諷:“楊翠和楊桃那才是人家的至親!你,算得了什麼?要真拿你當阿姐,能這麼快就將你做的事情詳詳細細的說給我聽?能連你沒避諱秦夫子更衣的事情也毫不猶豫的說出來?
你想想楊翠出事的時候楊春曉的姿態,再想想楊桃遭難的時候楊春曉的模樣。誰親誰疏你還不明白?”
楊苗身子發抖,差點站不穩摔在地上,還是二丫拉了她一把她才勉強站住。
“真論起來,楊翠和楊桃那個不是放浪的,哪個又有好名聲?可如今,誰敢說人家一句不好?論原因,也不過勾住了幾個厲害的男人,找了個好靠山。”
這一點,楊苗卻是贊同,她點頭道:“喬安肯對她那麼死心塌地,秦夫子肯賞臉幫襯,連三皇子都對她另眼相待。這麼多厲害人物護著她,誰還敢多吭句難聽的?”
“可那些男人為什麼要對她另眼相待呢?她一個女人,一個會醫死人的大夫,能靠的也不過是狐媚和臉蛋。”
二丫這樣說楊桃,楊苗心裡還是不爽快的。她就是再嫉妒,再看不上楊桃,那也是她妹妹。她想法子壓她一頭能行,背地裡咒她兩句壞她兩句可以,可旁人無憑無據的這樣作賤人,她還是不肯依。
於是,她對著二丫黑了臉,喝道:“亂說什麼?桃兒要真是那樣的人,喬安怎麼肯那樣死心塌地?你也是女孩子,無憑無據的莫要壞人名節!”
二丫碰了一鼻子灰,也有些難為情。
可她也沒惱,依舊帶了楊苗去吃飯,完了還帶坐車回去。在車上,她嘆息一聲後道:“疏不間親,我和你說楊春曉和楊桃你必然覺得我是挑撥。可等你冷靜下來後自己再好生想想,秦夫子護著你的時候,都是什麼時候?”
她轉頭打探楊苗神色,將她果然上套深思,不禁繼續引導:“是不是每次都是在出現了楊桃的名字之後?是不是每次都和楊桃有些關聯?
你仔細想一想,還不明白秦夫子將你當成了誰嗎?你仔細想一想,還不明白楊桃為什麼能得秦夫子青眼嗎?
楊桃是什麼人我不方便評價,看我見過她將秦夫子的腿腳摟在懷裡,整整摟了大半夜。換做是你,你做得出來嗎?”
二丫滿意的看著二丫瞬間炸裂的表情,而後將身子靠在車壁上,閉目假寐:“我能知道得這麼詳細,拜誰說賜?你自己多想想吧,這事兒我不會給你傳出去,我要是傳了一個字,天打雷劈。”
“可你也真夠可憐的,不就是喜歡秦夫子嘛,不就是靠近了一下嘛,怎麼就落得了這個下場。三房那兩姐妹不要臉得多,怎麼一個個都成了女子典範?”
說完這些,二丫就再不肯說話。
楊苗前思後想,而後全身發冷,牙齒大顫。
等馬車晃晃悠悠的到了村裡,楊苗感激的拉著二丫的手道:“今兒個真是謝謝了你,你的恩德我一定會好生報答。”
二丫親暱的拍了她的手背,笑道:“哪裡有什麼恩德不恩德的?我不過是看不慣他們欺人太甚罷了。你回去好生歇著,要不想吃了這個暗虧,就自己想想法子。便不為別的,也不能讓三房人這樣作賤了自己不是?”
楊苗點了點頭,神色厭厭的走了。
楊桃近來挑燈夜戰,恨不得鑽進書本里不出來。葉氏心疼她又是揪頭髮、又是扯眉毛的鑽研勁,搶了書攆她出去放鬆:“光苦著臉想也不是辦法,出去走走看看,腦袋一清醒說不定想不通的就都明白了呢?”
楊桃拗不過,也領阿孃的情,於是便搖著頭出了門。、
也是趕巧,她一出門就撞見了楊苗。帷帽沒擋住她的傷心,楊桃一見就皺了眉:“二姐這是怎麼了,有誰欺負了你?”
楊苗滿心都生著楊桃的氣,猛然撞見便是撒氣:“誰欺負我?在縣衙裡除了你的好弟弟,你的好夫子,還有誰能欺負得了我?你可真行啊楊桃,這邊引得喬安對你死心塌地,那邊還吊著個秦夫子對你情有獨鍾,你很得意,覺得自己很了不起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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