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
白炎的表情也是一變，變得有些難看。
白靈是前任族長，是他將族長位置交給她的，最後又極其難看地將位置搶了回來，他現在一聽見這個名字，就好像別人在打他的臉。
“她被一個黑衣人抓走了，那裡特別的黑，那個人有很多的手下，靈芝，她之前一直都是為你做事，你一定要救救她。”
“白靈被當做寵物對待，她不是寵物，她是獨立的個體，你一定要救救她，靈芝，我求求你。”
赤羽的聲音有些哽咽，說著就跪在了地上。
靈芝從未在赤羽的臉上看見過這樣的神情。
在她的記憶裡，他是白靈不爭氣又叛逆的弟弟，不服管束，一百斤的肉，九十九斤的逆骨。
白炎的唇角動了動，蹙眉道，“你幹嘛跪她，她能救得了誰，你應該跪我們的山神大人，求山神大人幫幫你。”
赤羽卻跪在地上不起來，眼眶通紅地看著靈芝，卑微地向前又爬了幾步。
“靈芝，我求求你，以後我給你當牛做馬，你救救白靈好不好？她是個有傲氣的人，即使靈力已經難以支撐她變成人形，卻也不屑成為妖。”
“救救她，我求求你了，她那樣沒有自尊地活下去，是會死的。”
靈芝嘆著氣沒有看他，那是白靈的選擇，他們有著共同的目標和理念。
她又何嘗想要白靈落在魔龍的手上。
“赤羽，這是白靈的選擇，魔龍不是我們可以對抗的。”靈芝閉了閉眼，她有些說不出的疲憊。
赤羽卻猛地從地上站了起來，怒視著靈芝，想要伸手去推她，“你在說什麼屁話，她怎麼可能甘願去給人當寵物！”
“以前她為你做了那麼多事，現在你就是想將她拋棄了是嗎？你真噁心，我真是瞎了眼才求到你的頭上！”
“魔龍，我管他是什麼東西！只要我活著一天，我就一定要將她救出來。”
白炎的眸子掃了掃他們兩人，墨水從毛筆間滴落在宣紙上，暈染開一大片的墨漬。
“我早就說了，你求她不如求咱們大人，她一個小妖能幹什麼，呵，有用的時候用，沒用的時候丟，這是她一貫的作風。”
靈芝掃了眼提筆寫字的白炎，這是第一次她清清楚楚地在他身上察覺到明顯的惡意。
赤裸裸的惡意。
靈芝淡淡的掃了他一眼，轉身準備離開山神廟，“這是白靈的計劃，你假如真的為她想，就不要打亂計劃。”
赤羽站在原地緊緊地攥著拳頭，雙眸不甘地盯著靈芝的背影。
靈芝走後，他咬著唇瓣無力地坐在地上。
他與白靈從小一起長大，白靈比他大幾歲，一直以姐姐自居，可其實他從來不把她當姐姐，也不希望她將自己當弟弟。
隱秘的心事，一藏就藏了這麼多年。
看見白靈被那人抱在懷裡的時候，他現在甚至有些分不清，是嫉妒多一些，還是憤怒多一些。
靈芝回到木屋時，木屋已經空空蕩蕩，木床上的人不知什麼時候消失不見。
一張紙條被規整地放在床頭，字跡漂亮整潔。
‘靈芝，我走了，去完成我們的夢想。
你每天同我說的我都在聽著，現在才發覺，我真的不堅強，也不勇敢。
我沒辦法再像從前那樣面對你，對不起，我的內心並不強大。
但你千萬不要多想，我沒有怨恨你的意思，不過，我真的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你。
我走了，去大涼山繼續教書，不用在找我，也不必擔心我，以後我會在那裡過梓候未完成的人生。’
——梓候。
靈芝緊緊地攥著手心的信，喉嚨有些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