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風搖了搖頭,似有些惱怒道:“我本以為你是一個有趣的人!”
“破極炮是我五位師兄傾力打造的心血,你居然也能誆騙到手,所以你倒是一個有趣的人!”
聽風道:“破極炮乃是絕密,您覺得我能夠誆騙到手嗎?實不相瞞,這破極炮乃是他們親自為我所鑄!”
劉詢冷笑:“我的五位師兄為人我自清楚,權利美色皆不可動搖其心!”
聽風點頭道:“所以說你是無趣的人!”
劉詢不置可否,沉聲說道:“說吧,你究竟想要什麼?”
聽風輕輕拿起酒壺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繼續說道:“你真的是一個無趣之人。”
杵在一旁的瞧著二人打啞謎的封於修再也安耐不住內心的衝動,他有些不悅說道:“本以為你還是個爽快人,沒想到卻比娘們還要扭捏!”
聽風似充耳未聞,他轉而對著劉詢問道:“我自小生活在白骨嶺,這裡禮崩樂壞,目無法紀,禽獸食子,蟲豸噬夫,更是戰亂紛起,大丈夫該欲何為?”
聽風身為亡城城主之子,故而自然在意治國方綱。
劉詢沉默了半響說道:“事因之而循之,物因之而動之,法天地之使萬物自然,甚至不得不自然而為,意無為謂之使物我自然,以使物我共逍遙,善於行不言之教,使人自化。”
聽風的面部自始至終沒有絲毫感情變化,但彼時的雙眸卻似帶著譏諷與不屑,“人有懶惰貴賤之分,若無為而治,則有為之人何為?勤勞之人輕懶惰,尚德之人忌險惡,天道不公則人心難忿。利之當頭,人人趨之若鶩,心有私利則貌合神離!”
劉詢反駁道:“天下多忌諱,而民彌貧;人多利器,國家滋昏;人多伎巧,奇物滋起;法令滋彰,盜賊多有。”
“小國寡民,使有什伯之器而不用,棄舟輿而不乘,復使結繩之時?”聽風譏諷道,“你的師兄倒是比你開明太多了!”
劉詢沉默不語,他企圖在言卻發現如鯁在喉無從辯駁。聽風的反駁言之在理,如若消除眾人心中私慾,必然會壓制人的思想,實行小國寡人之法,如此便無進步可言,反而節節退步。
劉詢其實心中也不認可自己的觀點,但起義軍與魔軍只不過交戰月餘卻已慘死數十萬軍民,這等天怒人怨之事可以說是因他而起,故而心灰意冷想到避世之法,只是如今卻被聽風無情地擊碎。
劉詢抱拳問道:“閣下有何高見?”
聽風笑道:“物競天擇,適者生存,而非強者生存。殊不知虎狼亦有亡者,狡兔亦有存者。水中巨鯊亦需鮣魚清理口腔,而鮣魚憑此果腹。故而天下並非弱者恆弱,強者恆強。”
“然這與治國之法有何關係?”劉詢轉而問道。
聽風搖了搖頭,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話語:“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劉詢苦笑,他抬頭望向聽風反問道:“你甘心嗎?”
聽風嘆了一口氣,到了這一刻兩人才真正的攤牌了,聽風帶著些許惆悵說道:“我生於此,活於此,卻不甘死於此!”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這句話本身便是錯誤的!因為物競天擇,智者生存!愚者為活著而去適應環境,智者為活著總是去試圖改變環境!”
“古有愚公移山,今有亡城即將敗亡!相信幾位也看見了亡城現狀,這些愚昧之人將希望寄託在我們身上,愜意舒適的環境造就了他們懶惰僥倖的心理,他們註定會被淘汰!”
“然他們是適者嗎?他們是的!因為在他們眼中戰爭只是上位者之間的博弈,無論是我們勝利抑或是李冬破城,他們依然是他們!但結果真的會如此嗎?”
劉詢幾人沒有說話,其實他們都很清楚這個答案,因為一路走來,他們在心中早已問候了這些人不下百次。
這天底下哪有適者?有的只是愚者與智者!
聽風其實根本不在意亡城的存亡,至於之前的治國方針也不過是試探之用,以及用來引出自己的觀念。
而劉詢其實也已經明白了聽風的目的,群狼聚嘯于山林戰猛虎,聽風的最終目的仍然是脫離白骨嶺的束縛。
“畢弗隆斯只是表面上的統治者,而白骨嶺真正的主人是魔將冰霜魔龍雅達斯,代號孤獨!而你的幾位師兄也已染上罪血,這條路已避無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