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聞蒼兩兄弟自然也不會坐以待斃,只是他們的隊伍本就遭受重創,如今又被拋棄更是雪上加霜,餘下部眾也早已失去了凝聚力,畢竟命是自己的,當下作鳥獸散,倉皇出逃,丟盔棄甲。
但歐洛巴士等人豈會如其所願,雖然此戰收穫不淺,但這些頭領若全部逃脫自是功虧一簣,歐洛巴士單槍匹馬殺向疾馳的朱聞蒼,而布提斯也騎馬緊隨朱笑天而去,至於歐利昂則率領殘眾剿滅那些還在負隅頑抗的散修。
踏劍疾馳,朱聞蒼神色愈發地冷冽,兩人一追一逃整整持續了一個時辰直至來到一片森林方才停下了腳步。朱聞蒼吞下一顆丹藥神態自若好整以暇,這讓追擊而來的歐洛巴士內心咯噔一聲,謹防其有詐,一時畏手畏腳。
但高傲的歐洛巴士豈會退縮?歐洛巴士怒吼一聲體急速變化,人首逐漸化成鹿首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衝而來,朱聞蒼早就忌憚歐洛巴士的速度但卻仍無有效辦法限制,在避過數次衝擊之後便被其狠狠撞中,頓時感覺周骨架潰散,體內五臟六腑劇烈翻騰。
見朱聞蒼被撞的七葷八素,歐洛巴士興奮地長嘯一聲,再次急衝而來,暗道適才太過謹慎。歐洛巴士一頭將朱聞蒼頂至天空,如孩童戲球一般將朱聞蒼當作排球來頂,迴圈往復多次,歡愉之意更盛,心中警惕也銳減七分。
朱聞蒼在這連番攻擊已重傷垂危,但他豈是束手就擒之輩?就在歐洛巴士鬆懈之時朱聞蒼瞅準機會翻騰龍使出從天而降的鐵拳神掌,一拳直接轟在歐洛巴士的面門之上。這一拳勢大力沉力有千鈞,宛如神明一怒。
歐洛巴士本以為朱聞蒼已失去了抵抗之力卻不料竟藏有此招,兩者甫一接觸,高下立分。
歐洛巴士吃痛怒吼,體在地面翻滾連帶著數十棵大樹攔腰撞斷,鮮血淋漓,已然重傷。不待其喘息,朱聞蒼如狂風般疾馳而來更是右手一揮,黑霧如細針猛地灌入歐洛巴士的軀。
絕望,恐懼!歐洛巴士如醉冰窟,這些細針居然能勾起他內心最深處的畏怯緒,那種瀕臨死亡的感覺再次湧上心頭。歐洛巴士怒吼:“混亂光圈!”
一道金黃色的光芒籠罩住他的體,歐洛巴士邊一丈內的土地居然開始扭曲與枯萎,朱聞蒼眉頭微皺右手朝前一握,那些進入歐洛巴士體的細針居然從傷口之中溢位化成無數鐵鏈直接將歐洛巴士死死纏住,在那混亂的光圈之中不斷地消散與凝聚。
歐洛巴士怒吼:“吾乃魔神座下七十二柱之一,我等可以合作!”
朱聞蒼卻不聞不問直接瞬步上前一隻手按住了歐洛巴士的眉心,神識之海中朱聞蒼招魂幡一揮歐洛巴士的靈魂幾番掙扎便被其吞噬。歐洛巴士的眼神逐漸渙散變成魚肚白色,臉上的表或驚或懼或怒或哀不斷地變化直至化成安詳。
良久朱聞蒼才收回右手急忙盤
膝回氣,這一戰說來輕巧快速,其兇險卻比之前更甚。荒古修士修為不俗但卻缺少一件很重要的東西,那便是靈丹妙藥,丹藥在這裡發揮了決定勝負的作用。先前朱聞蒼努力地消耗著歐洛巴士的靈力,再憑藉丹藥偷偷回氣,更是假意不敵直到尋到破綻一舉拿下,以雷霆萬鈞之勢不給其半分機會,從而扭轉戰局,反敗為勝。
但縱然如此他也被歐洛巴士的混亂光圈傷的不輕,如果此時有一個築基初期的修士路過興許也能解決掉他的命!
......
布銳斯神色自若,淡然騎著白馬追擊朱笑天,朱笑天肝膽俱裂膽戰心驚,他雖有手段能與之一搏,但此地為客場,時間一長落敗無疑,故而只能疲於奔命。布銳斯手中傘槍猛地一擲直接封鎖了朱笑天的去路。
朱笑天自知已非戰不可,手中招魂幡一揚,沉聲說道:“若戰兩敗俱傷,不如大家各走各路如何?”
右手成爪,傘槍自動回到了布銳斯的手中,布銳斯冷聲說道:“奉魔神大人之命,剿滅域外餘孽!”布銳斯踏馬攻來,朱笑天怒揮招魂幡,無窮黑氣化成暴雨梨花,饒是布銳斯有金剛護體也狼狽異常,至於胯下坐騎自然就沒那麼好命,當場命隕。
趁此機會,朱笑天大喘粗氣快速吞下三顆丹藥,蒼白的臉上方才出現些許紅潤。待得暴雨梨花的招意漸老,布銳斯斜槍橫掃破招刺來,槍尖更有驚雷掠過。手中招魂幡再次揮動,伴隨天地一聲驚雷,如灌耳旱雷振聾發聵,晴天白雲下的天空忽而豁開一個缺口,一群材矮小卻長手長腳的小鬼獰笑著從中竄出,而朱笑天的軀卻眼可見的枯萎,很快就變成一具乾屍模樣。
“吞噬暗影的亡靈,請詛咒這片墮落的大地,我是您虔誠的使徒,願用鮮血去洗淨這汙濁的靈魂!”
朱笑天匍匐在地行跪拜之禮,其行其為甚是怪異。布銳斯眉頭緊蹙神色逐漸凝重,傘槍猛刺小鬼瞬間死傷一片,但隨著黑煙寥寥這些小鬼居然又死而復生,他們的修為雖然薄弱,但手段卻異常詭異,如跗骨之蛆不斷侵蝕著布銳斯的心靈。
“幻影幽靈!”
這是朱笑天的最強殺招,小鬼如蔓生之草源源不絕,布銳斯穩守中路槍尖掀起勁風,一招“燎原百擊”將小鬼合圍之勢瞬間破解,更有不少被其絞成泥。橫槍一揮卸去黑霧形成的衝擊波,布銳斯雙目如電如鬼魅,瞬間消失再次出現時已朱笑天的背後,一槍直接刺透了朱笑天的喉嚨。
擒賊擒王!布銳斯緩緩收起銀槍,可下一秒卻神色大變提槍格擋。不過卻為時已晚,又有一個朱笑天從乾屍之中鑽出直接一躍而起咬住布銳斯的左臂,而布銳斯的左臂更是眼可見的枯萎。布銳斯臉色冰寒果斷斬下左臂幾個後躍避開戰場,但那些跗骨小鬼又再一次纏上,一時險象環生,危在旦夕。
朱笑天哈
哈大笑:“真當老子是軟柿子?告訴你,邪神狀態下老子是不死之!”笑聲尖銳帶著寒,朱笑天自得意滿洋洋得意。
布銳斯痛失一臂,但戰意卻未減分毫,怒吼一聲:“十方無敵斬!”布銳斯一影化十再次出現在那具乾屍旁,提槍猛刺直接將其絞成泥,但那鬼魅的朱笑天卻再次出現咬中布銳斯的右小腿,慘劇再次重演,布銳斯以槍撐地,用左肩拭去嘴角的鮮血。
而那被絞成粉塵的乾屍卻詭異地再次匯聚依舊匍匐在地行跪拜之禮,鬼魅朱笑天不屑笑道:“什麼魔神七十二柱,徒有虛名,不堪一擊!”朱笑天有狂傲的資本,他是鬼剎這一代天賦最強之人,雖然諸事皆聽其兄,但論戰力卻遠勝於他。
布銳斯對朱笑天的譏諷不為所動,再次提槍踏步重複著那無用的動作,乾屍朱笑天不斷地被擊殺與恢復,而布銳斯上也是掛彩無數極為狼狽,險象迭生。恍惚之間似有一道白色的美麗背影出現在布銳斯眼前,布銳斯的眼神逐漸地柔和,輕聲說道:“雅達斯大人,布銳斯無能,再也不能侍奉您左右!”
輕搖頭顱,布銳斯如嗜血狂魔冥頑不化的瘋子,明知徒勞無功卻依然堅持不懈,即使雙腿皆斷,即使只剩單臂,但心中戰意卻更加昂揚,本還洋洋得意的朱笑天此時驚懼交加,這一刻他真正的感受到了死亡的到來。
“瘋子,這是瘋子!”
心志動搖之後的朱笑天已無力攻擊而是疲於防守,不讓布銳斯靠近那乾屍寸步。但戰至如此慘烈之狀的布銳斯豈會言和?只見其發狂怒吼,狂態畢露,殘軀騰空而起,手中傘槍不斷地抖動與旋轉,形成無堅不摧的罡風。
罡風之中的朱笑天不斷地破碎與重組,就連鬼魅狀態下的他也不例外。朱笑天的表由憤怒驚愕逐漸轉為絕望恐懼,斷鱗殘甲,兩人最終同歸於盡。而在無邊漆黑的虛無之中還回著一句話:“雅達斯大人,永別了!”
高臺蒼茫連崑崙,紫煙青嶂似黃昏。月下古松蒼龍勁,根蟠崖石拂青雲。瓊草潭空桑下,古陌荒阡一幽魂。亭閣樓宇中一美豔女子望著池中游魚正在爭食,眼中卻不含絲毫人間煙火之氣,宛如沉睡萬年的冰山美人。
良久這女子抬起頭望向天上明月,那絕美的容顏凡是見到之人皆心神漾,眉如翠羽,肌似羊脂,臉襯桃花瓣,鬢堆金鳳絲,就連天上白雲月下牡丹都不敢為其打扮。蓮步輕移動玉肢,仙風吹袂素嬋娟,風駘,輕撫欄杆。十指如同玉筍,朱唇又似丹櫻桃,雅達斯輕聲說道:“布銳斯,生在荒古是我等的不幸,誰也掙脫不了命運的束縛。”
“十萬年前九洲大陸靈氣氤氳,我荒古萬族林立雖並非最強但也無人敢小覷,只恨仙罡昊天妄圖成就神祇之名,聯合三大陸圍攻我荒古。悠悠歲月之後已只剩我一人知其真相,不知是幸運還是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