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被下的書竹,滿身鮮紅,衣服己經破成一條一條的了。
身上的血跡,有些顏色鮮豔,有些己經凝結。
雲蓉心中鈍痛難當,書竹跟在她身邊多年,別說被人這樣打,就連她都沒碰過她一根手指頭。
如今卻被人打了成了這副樣子,雲蓉心疼的同時,更多的卻是生氣。
陸沉在一旁看著,大氣都不敢出,直到察覺屋裡的那股沉悶氣息消了一些,才小心翼翼的問道:“雲神醫,我家夫人還有救嗎?”
雲蓉深吸了一口氣,替她把了把脈,隨後才點了點頭:“還有得救。”
聽到她的話,陸沉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雲蓉讓人將書竹身上的衣服用剪子全都剪了開來,又準備了熱水。
準備好了這些,她慢慢替她拭去身上的血汙,這才從藥箱裡拿出藥來一點點的給她往傷口上面塗。
但越塗她心裡便越難過,她啞著聲問道:“是誰傷的她?”
陸沉怔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什麼,隨後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
雲蓉手上的動作一頓,轉頭涼涼的掃了一眼陸沉,隨後像是勸說一般道:“下這麼重的手,令夫人還能有一口氣在,也是上天垂憐了。”她說著,停了一下,又問道:“你們是有什麼仇家嗎?”
陸沉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最後卻是搖了搖頭道:“我夫人性子溫和,從不與人起爭執,更別說仇家了。”
雲蓉低著頭,但眼角的餘光,卻將陸沉的反應看在眼裡。
她篤定,陸沉在撒謊。
他分明知道些什麼,但他卻選擇了隱瞞。
雲蓉也明白,她現在的身份只是個大夫,人家沒必要跟一個大夫說太多。
但書竹的打不能白挨。
想到這裡,她停下手中上藥的動作,轉過頭看著陸沉道:“照令夫人的傷勢來看,傷她之人,必是想要她的性命,我即便是這次治好她,若是讓動手之人知曉,她還沒死,怕是後面還有麻煩。”
陸沉想到了與他擦肩而過的那行人,擰了擰眉道:“等她傷勢好了,我便帶她離開京城。”
他答應過她的。
雲蓉默了默,又道:“夫人的傷勢,不休養一兩個月怕是好不了了,若是這期間,別人又找上門,怎麼辦?”
陸沉臉色愈發難看。
他是一介平民,將要面對的是太子府。
就算是別人真的找上門,他也只能幹看著。
雲蓉看著他的樣子,提議道:“我那裡有處宅子正好空著,可以借給你們先住著,等你夫人好些了,你們再離開也不遲。”
“這……”雲蓉突如其來的好心,讓陸沉起了防備之心。
他目光沉沉,不知在想什麼。
雲蓉似沒有看到他的異樣一般,又道:“我那處宅子空著也是空著,你們住進去,正好賺點貼己錢。”
就是要收房租的。
聽到這話,陸沉心裡一鬆,但還是拒絕道:“雲神醫能救我夫人,陸某己經感激不盡,又怎好再叨擾。”
雲蓉也不強求,只是道:“夫人的傷勢嚴重,天天都得換藥,你確定你能行?”
陸沉怔了一下:“這……”
雲蓉看著他的樣子,又道:“讓你們住過去,另一個原因也是為了方便我每日給她換藥。”
“我每日要進宮,你這裡又過於偏遠,這來回一趟,得花不少時間,你總得為我考慮一番吧?”
她這話說的陸沉臉色一紅,忙拱手道:“是陸某考慮不周了,我這就去收拾東西,一會兒就跟雲神醫走。”
雲蓉擺了擺手道:“也不急,我現在給她上了藥,等到下次換藥,要到明天去了,你先去準備個房間,晚上我就宿在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