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夫人看著榻上的季景元,聽著他趨於平穩的呼吸。
多年來懸於心頭的那塊大石終於落了下去。
她走出院子,目光落在牆邊的那簇九里香,淡聲吩咐道:“將它挖了,送到大公子院裡。”
跟在身邊的丫鬟應了聲是,便轉身去找鏟子了
季夫人轉身去了花廳,讓人將玉蘭帶了上來。
玉蘭一上來就撲到了季夫人的腳邊,哭道:“夫人,奴婢是冤枉的啊。”
季夫人冷著臉收回被她抓著的腳,端起桌上的茶碗抿了一口,才道:“大公子侍妾這個位置,你是坐不上去了。”
玉蘭臉上的表情瞬間龜裂。
她抬起頭看著季夫人,連哭都忘記了。
季夫人放下手中的茶碗,淡聲道:“我怎麼會知道對嗎?”
玉蘭沒有說話,但表情卻說明了一切。
季夫人嘆了口氣,站起身來,緩緩道:“這些年,我待你不薄,你若早有這份心思,同我開口便是,主僕多年,我不會不成全你,可你千不該萬不該,聽了他人慫恿來害我元兒。”
“你知道他於我而言是什麼嗎?他是我的命,現在有人要害我性命,你覺得我會怎麼樣?”
玉蘭臉都白了。
跟了季夫人多年,季夫人的手段她一清二楚。
所以,在季夫人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才會這般害怕。
可同時她也知道,季夫人既然這般說,那她接下來的路便只有一條。
想到這裡,她瞬間就慌了。
朝著季夫人爬了兩步,臉上全是驚慌:“夫人,奴婢知道錯了,求您饒了奴婢這一次。”
季夫人看都沒看她一眼,揮了揮手,道:“將她割了舌頭,腿打折,丟到蛇窟去吧。”
玉蘭滿眼恐懼,似有些難以置信。
蛇窟她當然知道是什麼地方。
季家有個蛇窟,蛇窟裡養了很多的蛇,蛇窟裡的蛇,有些用來做藥,有些用來賣到酒樓裡,還有一些專門用來懲治一些犯了重罪的下人。
這個時候,她是真的怕了。
可季夫人沒有半點猶豫,擺了擺手讓人將她堵了嘴,便拖了下去。
處理了玉蘭,接下來便是季景林了。
身邊的丫鬟看到這一幕都嚇的瑟瑟發抖。
季夫人卻是沒空理會這些,出了門直接往正房而去。
季景林在看到丫鬟送過來的那簇九里香時,整張臉都白了。
他在房中不停的踱步,卻想不到一個可以解決這件事的辦法。
季少夫人被他晃的頭都有些暈了,不由的抱怨道:“夫君,不就是一簇花嗎?你至於緊張成這樣?”
當初他種下這簇九里香時,不過七八歲的年紀,季少夫人當然不知這其中原由。
可這個時候也不是與季少夫人解釋的時候。
他想了想,為今之際,只能一口咬定,死不承認了。
畢竟他還是季老爺的親兒子
虎毒尚不食子。
這麼一想,季景林那顆躁動不安的心才稍稍的平靜了下來。
他坐到桌前,正準備說話。
外間便響起了丫鬟的聲音:“大公子,老爺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