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後大小姐出殯,忠勇候府處處白綾。清晨天氣便陰沉沉的,出殯時下起悽瀝瀝的小雨。
白髮人送黑髮人,大夫人此時形容枯槁幾日裡便像老去十歲,拖著病體去看女兒最後一眼。
此時正值盛夏屍身很難存放的好,於是就用上了地窖裡所有冰塊,才讓屍體沒有發臭。
大小姐李熙兒那是疼痛而亡,死像極為悽慘。加上融化的冰水泡過,昔日的傾城容顏此時猶如厲鬼。
大夫人看後傷心欲絕泣不成聲,看著搖搖欲墜的大夫人,李福讓下人強行將她扶走。
出殯的隊伍很長,隊伍後面語兒抱著睡的香甜的小少爺默默跟隨,三個丫鬟打傘將她們遮的密密實實。
小少爺太小無法披麻戴孝,況且此事不可為外人知,語兒便抱著他送他孃親最後一程。
隊伍路過一處街角,邊上有座茶樓。此時二樓的包間裡有個黑衣男子,正痴痴的看著樓下路過的棺槨,默默的留著淚。
黑衣男子身邊三人都警惕的看著四周,見對面酒樓有人看過來,三人忙走到窗前假裝看樓下熱鬧,遮擋住了對面人的視線。
黑衣男子發覺自己失態,忙轉過身背對視窗坐著。擔心店小二進來看到了,他匆匆拭去臉上的淚水。
過了一柱香時間樓下出殯隊伍才走過去,窗邊三人這期間都在隊伍中掃視,似乎在尋找什麼?
“回來吧,我沒事了。”黑衣男子吩咐到。
三人坐下後都齊聲說道:“沒見到少主。”
“你們誤會了,我只是來送送她並不想帶孩子走,這麼小的孩子怎能跟著我們顛沛流離?哎…”黑衣男子嘆了口氣。
“要是如此,公子此次幹冒奇險來此殊為不智。”一個書生打扮的中年人直言道。
“先生教誨的是,奈何情之一物…哎!”黑衣男子憂傷的嘆息著。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還是趕緊走吧。”一個精壯的漢子語氣急切的催促到。
眾人不再言語起身匆匆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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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醉仙酒樓二樓,一個清雅的大廂房裡,一群書生打扮計程車子和一群衣裳華麗的紈絝子弟,涇渭分明各坐兩端,望著遠去的棺槨俱是黯然神傷,有的不禁潸然淚下。
這些人都是李熙兒的死忠粉,熙兒小姐貌可傾城,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詩詞文會都以邀到她為榮,習得一身好武藝,平日裡還行俠仗義。
她的粉絲遍及金陵城,樓下街邊捨不得離去的都是來送她最後一程的人。
廂房裡一直沉默著。
良久一個士子緩緩開口道:“熙兒小姐一代佳人大好年華,怎就如此香消玉殞了?”
另一個士子略有疑慮的說道:“據聞熙兒小姐乃是暴病而亡,可是她出生將門習得一身好武藝,身體康健未聞她有何隱疾?”
有個士子介面:“我等去歲與熙兒小姐詩會共聚後,就沒見她出來過。這一年時間難免會有變故,生老病死是人生常事無需猜疑。”
一個哭得稀里嘩啦的紈絝嘶啞著聲音說道:“我家有個小廝告訴我,他那在忠勇候府打雜的表弟說:熙兒小姐是為情所傷,自困家中鬱鬱寡歡才香消玉殞。”
此言一出眾人譁然,沉悶的廂房裡頓時沸騰起來,聲浪快把屋頂掀了。
“此言當真?”
“住口,你這廝怎敢汙熙兒小姐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