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臉色憔悴瘦了起碼三圈的岑紹康,倪敏兒和岑博凝都忍不住掉了眼淚。
一家人在監獄門口感慨傷懷了一番後,岑博凝就開車將岑紹康和倪敏兒送回了家。
岑老太太雖恨惡岑紹康之前犯下的壞事蠢事,但再怎麼著畢竟還是自己親兒子,出獄這樣的大事情她也是異常上心,一早讓萍姐娟姐準備好岑紹康的新衣物和豐盛的飯菜,還讓岑管家置好火盆與柚子葉,好為岑紹康去去晦氣。
岑紹康還沒到家,岑老太太就由岑紹雅攙扶著,巴巴地候在大門。
當岑紹康下車走到岑老太太面前的當口,岑老太太本想狠狠地訓兒子一頓,讓他長點記性,誰知話還沒到嘴邊,就被洶湧而出的淚水淹沒,生生變成顫顫的“回來就好”。
岑紹康經此一劫,雖有倪敏兒岑博凝內外打點,但還是少不了被人修理,人也變得木訥怕事了許多。
在岑老太太面前,岑紹康一直低著頭,唯唯諾諾的,都不敢看她的眼睛。
好不容易完成了邁火盆灑柚子葉水的儀式,岑紹康才進了屋,在岑管家的引領下,直奔浴室泡柚子水從頭洗到腳,並將隨身物品盡都燒掉,換上新衣新褲新襪新鞋,寓意“從頭做人”,才回到餐廳。
除了有重要會議脫不開身的岑博文、卓嘉莉和岑紹宜沒在場,岑家幾個女人圍坐在岑紹康附近,大家殷勤地給他夾菜添湯,岑紹康來者不拒,將碗裡東西全都掃進肚子裡。
倪敏兒看著猶如餓鬼投胎般的丈夫,眼睛不由又紅了一圈。
從象牙塔走到社會一年多的岑博凝,人也早已沉穩了許多,如今看著行銷魂悴的岑紹康,在眾人面前她努力將心疼收在平淡的表情裡,只一個勁給爸爸夾著菜,嘴上倒與岑紹康一般沉默不語。
如電光火石一瞬間,也像隔了一個世紀那麼久,岑紹康終於把回家第一頓飯菜吃了個精光。
岑老太太本想拉著他說說話,可想著這一年多時間估計他也沒有一晚睡過安穩覺,聊天也不急著這一時半會兒的,就讓倪敏兒把他扶回房間先行休息。
岑博凝目送著岑紹康的背影,眼角的異樣還是讓岑老太太捕捉到,她將岑紹雅打發走,再將岑博凝拉到身邊坐下,關切之情溢於臉上。
“博凝,這一年多為難你了,又要顧著公司,又要體貼媽媽,還要照看著爸爸。”
岑博凝牽牽嘴角搖了搖頭。
“沒有,這是我應該做的。”
“有什麼難過的、扛不動的,不用硬撐著,嫲嫲會一直支援你,你哥也會幫你的。”
岑博凝眉頭不易察覺地動了一下。
“謝謝嫲嫲,我就知道您疼我。”
岑博凝挽著岑老太太的手臂,像小時候一樣將頭搭在了她的臂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