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汐沒走幾步，就在走廊裡遇上了安娜。
兩個人並排站著，只是一個肩膀的距離，站了大半個走廊，幸虧沒有什麼人，所以並不顯得突兀。她們並沒有急著避讓，而是側著身子，目光短兵相接。
對方抱著胳膊，盛氣凌人地說道：“凝汐，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尤其是這死皮賴臉的性子。當年在學校的時候，你就喜歡纏著郭俊不放，怎麼現在還是一點都沒變？”
凝汐微微一笑，“對啊，怎麼他就這麼不爭氣，總是被我糾纏著。”
話一說完，對方的臉唰的變了色。凝汐是什麼樣的角色？如果小看她，必定會吃大虧！當年郭俊被那麼多女生環伺覬覦，誰都沒能從她手上討到半點便宜。她太知道怎樣刺激人，輕飄飄一句就打到了對方的痛處。
安娜咬著牙，氣憤地說道：“還這麼牙尖嘴利，你真是陰魂不散，都已經走了，為什麼還要回來？”
她笑眯眯，言簡意賅地說道：“回來，是為了和你搶男人呀！”
果然，對方的臉色更難看了。
完勝！凝汐點到即止地從對方身邊過去，姿態從容優雅，留下安娜站在原地渾身發顫。憋了一個星期的氣，終於能夠當面報仇，她覺得暢快極了！
只是，這股暢快的情緒保質期太短，並不能伴隨一整天。
當她下午回到公司的時候，推開辦公室的玻璃門，就聽見啪的一聲玻璃破碎的聲音。部門經理劉成氣急敗壞地吼道：“陳麗，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敢跟我甩臉子？不能喝酒，不能喝酒要你來我們部門做什麼？你懷孕就可以不陪客人了？合同談不成，看你......”
“請你嘴巴放乾淨一點！什麼叫陪客？”凝汐往裡走了兩步正好看到陳麗發火，一向笑容可掬的陳麗，頭一回這樣憤怒猙獰。
劉成黑著臉，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陪客是什麼意思，你不是最清楚？不然，怎麼這麼容易得上先進？”
“你胡說八道！”
“我胡說八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至今單身吧？那你這肚子裡的孩子......”他似笑非笑的目光罩著對方，又像是尋求共鳴一般朝周圍看去。
一個連爸爸是誰都不知道的孩子，還不是野種？公司裡私下傳言已久，他不過是把暗地裡非議的事情擺到明處而已。
圍觀的人群頓時一靜，並沒有人說什麼，只是，眼神都多了一些別的意味。有的幸災樂禍，有的悲憫同情，但大多數是輕蔑快意。
陳麗的人緣其實沒有這麼差，只是，她的簽單成績太好，即便再低調做人，也難免會惹來眾人的眼熱妒忌。
人情冷暖，世態炎涼，都是在這樣的時候最分明。
凝汐嘆了口氣，瞬間就做了和大多數人同樣理智的決定，旁觀。
陳麗的眼中已經有淚花在打轉，雖然她口齒伶俐、聰明靈活，在每次的談判中常常無往不利，可是被人掐著羞辱，她實在不擅長應付。
劉成難得有這樣的機會可以挫一挫對方的銳氣，說話越發難聽，“其他人也都給我聽好了，我不管你多才華橫溢、能力卓越，在我手底下做事，那就要記得本分！籤合同？呵呵，說穿了，不就是陪客人睡覺嗎，像陳麗，還有那個凝汐......”
“劉經理——”凝汐打斷了劉成，從人群后面站了出來。屆時，所有人的心裡都咯噔一下，這一位，可不是陳麗這種好惹的。
劉成尷尬地笑著說：“凝汐小姐，你來了？”
“劉經理剛剛說，誰陪客人睡覺換合同？”凝汐穿著高跟鞋站在他面前，氣場強大地問道。
劉成頓時斂了剛才盛氣凌人的氣勢，清了清嗓子說：“那個，我只是不小心提到了你的名字，並沒有說你陪客人......換合同。”
“其實，我覺得劉經理多管閒事的習慣很不好。”
“什麼？”
“公司不是隻看成績的嗎？能簽得到合同就好，難道還管怎麼籤的？”她笑意盈盈，看著對方越來越糟的臉色，沒有半點要繞開話題的意思，“起碼，不是所有人都有那資本，能夠爬得上別人的床換來合同的！”
原本安靜的四周頓時譁然。
別人避之不及的話題，這個女人卻絲毫不忌！
劉成深吸一口氣，似笑非笑地看著凝汐說道：“今晚有個應酬，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