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馳剛要訓斥,我忙道:“對了爹,我找你有事。”我說,“皇上賜了我御馬,許我出入皇宮不禁,您能不能把宮裡的地形方位大致和我說說,也防止我亂衝亂撞唐突了皇上。”
史馳點頭道:“說得甚是,你隨我來我給你畫張簡圖。”
我大喜,跟著史馳來到他房間,史馳取出紙筆,先畫了一個長方形,隨後在中間畫了四條橫槓,說道:“皇宮分為四部分,首先是外城……”
我說:“就是百官下馬的地方唄?”
“不錯,這外城空曠無物,其實就是甕城,如果有外敵來犯,這裡是防禦的重點。外城進來首當其衝的就是議政殿,文武百官就在這裡上朝,議政殿獨佔一城,跨過議政殿是中城和後城,養心殿和暖閣都在中城裡,這裡是皇上召見內閣大臣和心腹的地方,後城也就是後宮,這個地方你不得召喚,不可輕進。”
我指著地圖道:“那麼皇上的寢宮就在這裡了?”
史馳道:“錯了,咱們皇上勵精圖治,所以寢宮設在養心殿旁,每夜就寢大多在這裡,除非有哪位娘娘過生才在後宮休息。”說著史馳在地圖上第三個格子裡點了一個點。
我點頭道:“原來在這裡,這麼說來,養心殿附近守衛一定是最森嚴的吧?”
“那是當……你問這個幹什麼?”
“哦,隨便問問。”我怕史馳起疑,忙將地圖拿在手上,研究了一會,我忽然發現一個問題,那就是一般皇城最多城外有條護城河,可是洪烈帝國的皇城不但有甕城,而且三重院落的隔斷也都有城牆防護,似乎是隨時都在防禦敵國大軍攻伐一樣,一問史馳,史馳道:“你也發現這其中的奧秘了。”
“什麼奧秘?”
史馳不直接回答,而是說:“我問你,咱們的京都離邊境多遠?”
這個我自然說不上,只好道:“好像不太遠。”我當初騎馬去往十八國,依稀記得從都城出發到達邊關也就三天不到的時間,女兒國的都城到邊境則要騎兵快馬走上10天,洪烈帝國幅員遼闊,肯定不止這點疆土,這隻能說明他們的都城離邊境很近,這一點大違常理,因為一般的皇帝選首都都愛選在國家的中心位置,這樣既安全又方便地方官進京議事,朱嘯風是怎麼想的?
史馳道:“這點正是歷任皇帝的用心良苦,定都於此,每失一座邊城,皇上的安全就多受一分威脅,皇上以此來激勵將士奮勇,也表明決不妥協的決心,就算京城淪陷,皇城也要戰至最後一兵一卒,所以皇宮壁壘重重,那是為抵禦大批軍隊入侵做下的準備。”
我點點頭,洪烈帝國從上到下尚武精神由此可見一斑,只是這也給我和蘇競的行動增加了不少難度。
別了史馳我回到自己的小院,一邊繼續研究地圖一邊等蘇競,天剛黑下來的時候,就見門口白影一閃,蘇競已經信步走進來,綠萼本來為我掌著燈,被她點暈,蘇競隨手扔給我一身衣服道:“換上。”
我抖開一看見是和她身上一模一樣的白色長袍,我說:“怎麼不是黑的?”
蘇競道:“黑白本無分別,再說堂堂劍神穿一身夜行衣還不夠丟人的。”
我換好衣服,忽然想起一個問題:“我這麼晚穿成這樣出去別人問我我怎麼說?”
蘇競道:“很簡單,別讓別人發現——刺殺從現在開始。”她一隻手穿到我肋下,半提半拽帶著我出了院子,穿廊壁過小徑繞開史府的侍衛,如入無人之境,不大一會就來到了街上,這裡早備好了兩匹馬,我指指天上道:“我們為什麼不飛著去?”
蘇競道:“別傻了,那樣的話離著老遠就給人察覺了我們的劍氣,不等靠近皇宮就被發現了。”
我上了馬,和蘇競一起奔向皇宮,在路上我拿出地圖指給她看,介紹道:“我只進過外城和議政殿所在的前城,外城地勢空曠,不好藏匿。”
蘇競道:“空曠不怕,反倒是地勢複雜容易暴露。”
我問:“這是什麼道理?”
蘇競道:“地勢複雜便於你藏身同樣也便於別人藏身,說不定你蹲在哪個角落後面就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你。”
靠近皇宮時,我們兩人棄馬不用,就見宮門外數隊衛兵正在巡邏,過往交叉幾乎毫無間隙,蘇競兩眼不錯地盯著看了一會,突然拉著我向宮牆掠去,我大吃一驚,這樣一來不是立刻就給衛兵發現了嗎?
然而蘇競就是找到了一個間不容髮的空當,在兩隊衛兵一起轉身背朝背的時候從兩隊人中間鑽了過來,隨即身體緊貼在宮牆之上,藉著牆邊樹蔭遮擋,這第一關總算是過了,及至兩隊人再次轉身,幾乎只用了零點幾秒。
我擦著額頭細微的冷汗,小聲道:“這活兒可真不好乾。”
蘇競按住我的嘴唇:“噓!”她往頭頂上方看著,城牆上同樣有士兵在巡邏。她拿出一個面罩示意我套在頭上,小聲而鄭重地跟我說:“記住,從現在起我就是你的影子,決不能被他們發現我們是兩個人,否則你前功盡棄,搞不好還要引起女兒國和洪烈的戰端。”說著往自己臉上也套了一個罩子,只露出一雙眼睛。
我點頭道:“我明白——我什麼時候召喚劍氣?”
“不忙,我叫你準備時再說,現在我們上去!”蘇競拉著我向上一躍,我滿以為她又得把我拽得暈頭轉向,沒想到她就像一隻熱氣球一樣慢慢上升,在牆頭下面稍停了片刻,聽著頭上腳步聲走過,我們馬上躥上城牆,蘇競帶著我往牆那邊一跳,又輕輕巧巧地落下來,就這樣,我們已經進了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