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材甚是魁梧,背上揹著一把大刀疾步前行,衣襬隨著步伐大幅度飄動,也就幾息,男人便來到了陳嬌嬌面前。
他低著頭,陳嬌嬌只能看到男人冷硬的下巴。
“你就是陳安平?”
男人聲音低沉,似是不想引起人的注意。
陳嬌嬌點點頭,但想到男人沒有抬頭應該看不到自己的動作便又開口道:“是,我就是陳安平。”
“我是你師父的故人,想來她已經和你說過,她讓我替她儲存了一封信要我在今天交給你,信給你,你收好。”說完,男人從懷裡掏出一封信遞了歸來。
陳嬌嬌忙伸手接了:“多謝前輩,前輩如果有空,可以去我家坐坐。”
男人沒有回話,轉身離開之時忽然又想到了些什麼,頓住了身形。
“風波門的掌門陳安平和你是同名同姓?還是他本就是你?”
“正是晚輩。”陳嬌嬌應了一句。
男人冷冷“哼”了一聲。
“你師父帶著你逃了多年,就是不想引人注目,你倒好,行事如此張揚,你就不怕讓你師父的心血付諸東流?”
“此言差矣,正所謂大隱隱於市,小隱隱於野,晚輩與師父的行事方式其實大體相同,前輩無需氣惱。”陳嬌嬌態度很是謙卑。
男人佇立在巷口,看著不遠處大街的人來人往,心口發酸。
陳凝,這就是你傾盡一生要護住的孩子。
她已經長大了,也做的很好,可你呢?
你去了哪?
我該到哪裡去找你?
男人未再言語,他朝前走去,速度很快。
陳嬌嬌捏著信,看著男子蕭瑟的背影莫名有些疑惑。
她素來敏感,人與人之間的一些細微情緒總是能察覺到。
他似乎對自己有成見?
一個對自己有成見的人,師父為什麼要把孃親的信放在他手裡?
陳嬌嬌也只是稍微想了下,然後就回到了上善醫館。
上善醫館裡已經等了幾個患者,陳嬌嬌壓抑著內心的波動,坐在診臺前。
在忙完一日裡所有的事情後,她靜靜的坐在了房中。
琅韞暄和辛夷都睡了。
他們淺淺的呼吸聲透過空氣傳到了她的耳朵裡。
這兩人真的可以算是自己的貴人,她的身份一直沒有被人識破,得益於琅韞暄和辛夷的努力遮掩。
陳嬌嬌迫不及待的撕開了信封,抽出了裡面的信。
嬌嬌。
見到此信時想來你已經長大成人,是孃親對不起你,把你一個人留在這世間,不過幸好有你師父代替孃親守護你,孃親心裡到底有了一絲安慰。
嬌嬌,孃親本是拜日教神女,從拜日教逃出來後來到了中原,幸得師父垂憐,收了我進了天劍門,成為了天劍門最小的弟子。
孃親逃離拜日教後,拜日教一直在搜尋孃親的下落,孃親死後,他們必會轉移目標尋找嬌嬌,嬌嬌要小心行事不要被他們找到。
拜日教神女一族身體特殊,我們雖然是被奉為神女,實則只是被囚禁在拜日教的囚徒。
我們的一身血肉都是拜日教教主練功的極品藥物,每一任神女都是被他們壓榨到了極致油盡燈枯而亡。
嬌嬌,孃親本不想把你帶到這個世間。
人間太苦,生老病死怨憎會,人人都不能逃脫這世間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