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會議室中,不少人熱淚盈眶,甚至個別感性的女同胞,更是忍不住低聲抽噎起來……
沉默了半晌,餘澤海終於忍不住問道:“劉主任,難道趙山村沒有學校?”
劉主任聞言滿臉的尷尬,苦笑道:“餘先生有所不知,趙山村之前的確是有學校建制的。只是,當年隨著全村遷移至小楊村後,原趙山村小學,也藉此撤銷併入到了小楊村小學,所有的科任教師也被派遣到小楊村小學繼續執教。”
“如今,一部分原趙山村村民不習慣小楊村生活,重新回到了趙山村的舊址,但是學校的建制沒了,也沒有科任教師。”
“要是讓這些孩子們去鄰村上學,暫且不說學雜費用的問題,單單是十五公里的山路,就阻住了孩子們的腳步。若是十幾歲的孩子,這點路程自然沒問題,但是這些都是六七歲的小孩子,是走不去的。”
“這麼遠?”
餘澤海滿臉的無語,這個趙山村實在太偏僻了。不過,想想也就釋然了,讓一個七八歲的孩子,每天翻山越嶺、跋山涉水跑到十五里外的地方去讀書,這的確不現實。
餘澤海的目光在所有人的臉上掃了掃,最終落到胡菲菲鎮長和劉主任的臉上,沉聲說道:“胡鎮長,劉主任,想必你們再決定來餘家坳村兒找我之前,應該達成了某種共識,先說說你們的想法吧。”
聽到餘澤海的話,胡菲菲和劉主任相視了一眼,說道:“餘先生,餘家坳村小學的硬體設施、教學資源和教學環境,已經遠超盤龍鎮小學,甚至可以和深水市大多數學校比肩,乃至超越。所以,我和劉主任之前有過溝通,我們的餘家坳村小學,能否將趙山村的幾個留守孩子接收過來,讓這些可憐的孩子,也擁有與大城市裡那些孩子一樣接受教育的機會?”
“就這?”
餘澤海微微一愣,他的目光在兩人臉上掃了掃,笑道:“嚇死寶寶了,草民原本還以為,鎮長大人是要小子我將那些留守村民接受過來呢。單單是這幾個留守孩子,我個人這裡是完全沒有問題的。那些有父母的孩子就不必多說了,沒有父母的孩子,消除以前的戶籍,落戶到餘家坳村都不成問題。”
說到這裡,餘澤海的目光在何冰冰、周小皙等人的臉上掃了掃,說道:“你們意下如何?”
聽完餘澤海的話,胡菲菲和劉主任自然滿臉興奮,若是對方舉手表決全部透過,那麼他們此行的目的也就達到了。只是,何冰冰等村委領導,還有周小皙等科任教師,則小聲的討論起來。
餘澤海固然定下了基調,但這其中還存在諸多細節問題。
若是孤兒都好說,將其接過來培養,甚至是落戶到餘家坳村兒,這都好說,但那些有父母親人的孩子呢?人家父母摯親都不說話,餘家坳村又何必去做那個爛好人和聖母婊呢?
果不其然!
在‘交頭接耳’小聲討論了一陣子後,莫貴玉率先站了起來,說道:“餘校長,還有在座的各位領導,剛才我們幾位科任教師簡單溝通了一下,對我們這些老師而言,一條羊是放,兩條羊也是放,我們巴不得多來一些適齡兒童入學上課,從而壯大我們的學校規模,提升我們餘家坳村小學的教學水平和知名度。”
“但是,這其中有一個問題。”
“若留守兒童是孤兒,我們將其接收過來,甚至是落戶餘家坳村兒,將來將其培育成材,這是一種善舉,也證明了餘校長及整個餘家坳村兒的社會責任感!但是,對於那些父母健在的留守兒童,我們完全沒有必要去做那個爛好人。畢竟,人家親生父母都沒有開口說話,我們這麼做算什麼?有什麼意義?是助人為樂?是吃飽了撐的?還是其他?”
“咦?的確是這麼回事。”
餘澤海聞言眼睛一亮,他微笑著對莫貴玉點了點頭,然後轉向何冰冰道:“何大人,您意下如何?”
“莫老師說的不錯!”
何冰冰瞪了餘澤海一眼,沉吟道:“若是孤兒,我們接收過來落戶、培養,直至成材都沒有問題,但若是有父母摯親的孩子,我們沒有義務和責任去幫助他們養兒育女,這不合乎邏輯。當然了,對於這類留守兒童,我們餘家坳村小學也並非要將其拒絕門外,但是一些原則不能破。”
“我知道上級政府,以及文教辦領導十分關心轄下村落留守的適齡兒童教育問題,我們餘家坳村小學有能力,也有責任幫助領導們排憂解難,但是這其中還需要磋商,還需要研究具體可行的細節。”
“這點倒是我們唐突了。”
胡菲菲和劉主任相視了一眼,抱歉的笑了笑,說道:“我們之前是著急解決問題,忽略了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和社會影響。在這裡,我首先感謝餘先生的慷慨,但莫老師和何村長提及到的顧慮,也十分重要!就像何村長所說的那樣,若是孤兒倒還罷了,若是對方的父母健在,我們沒有責任和義務去替他人養兒育女。對此,大家有什麼好的建議之道?何村長?”
何冰冰想了想,沉聲說道:“我倒是有一個不成熟的想法,將那些孩子的父母叫到現場,還有鎮文教辦,大家簽署一份三方協議,我們餘家坳村小學同意接收這些留守兒童,但是需要收費。哪怕每學期只收一塊錢,這是原則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