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喜好肉食的人,在幾個月裡,沒有吃過新鮮乾淨的肉時,看見一隻肥碩的豬從車前慢悠悠的經過,會是一種怎樣的心情。張昭幾乎要擬製不住內心的歡喜,那哪是大肥豬,簡直就是一塊塊香噴噴的紅燒肉,大鍋肉啊。
這隻行動矯健的肥豬,少說也有三百來斤,而且沒有任何變異的狀況,這是哪冒出來的已經不重要,車內的五人雙眼放光,留下陸洋,就齊齊下車就跑去追趕。這條路上報廢的車輛並不多,也看不到喪屍的蹤跡,相對比較安全。周圍沒有太多建築,視野相當開闊,所以張昭才會大膽的下車去追趕那隻豬。
遇見一隻豬,足以把剛才尷尬的氣氛一掃而空,張昭興奮的緊緊追在肥豬的身後,其餘幾人從不同的方向圍過來。這條路兩邊都是花圃,再往前面就是一座大橋,如果讓豬跑過了橋就不太好辦了。
四人像是計劃過般的默契,大肥豬見有人堵在了自己前面,就下意識的調頭跑,然而不管聽想往哪個方向去逃脫包圍圈,總會被人搶先一步堵住去路。大肥豬嚎叫了幾聲,又退又進,最終還是被逼到了花圃一角。
要說一隻三百多斤,且健康的豬,在沒有工具的情況下,誰也沒有把握抓的嚴實。建海和汪武嘗試了幾次,還是被大肥豬以各種角度溜走,花費了好大勁,才重新把大肥豬追趕到花圃角落。
“張隊,咋辦啊,這隻豬太給力了,根本弄不住他。”建海累的滿頭大汗,剛才他一下子抱住豬的身體,沒想到豬抓狂起來,帶著他的人跑了四五米,然後把他甩下,不但沒有討到半分便宜,反而弄得滿身屎臭。
大肥豬見圍住自己的幾人站著不動,它也就不動了,因為只要它一動,就有人立即把它往回趕。今天大家出來找物資,除了一些必備的裝備之外,其他東西一概沒帶,要是現在有一條粗繩,打個圈,只要把豬捆住,就算是硬拖也能把它拖回去。
這事也把張昭難倒了,在他老家那邊,農村裡幾乎每家每戶都會養一兩隻豬,等到有大喜之日或在過年的時候才會宰殺。小時候也看過不少高手,一個人就能搞定,乖乖的讓豬聽話。方法他倒是知道,無非是用鐵鉤直接把豬鼻子給勾住,這樣它就沒用反抗的一餘地。可現在就算有鐵鉤,也沒人能掌握其中的秘訣,照樣徒勞無功。
大塊頭汪武直接把砍刀拿出來,道:“要不砍了吧,方便!”
這話把其他幾人嚇了一跳,張昭急忙制止道:“大哥,你這刀上面不知沾了多少喪屍的血,要是被你給砍了,這豬肉還能吃啊?”
汪武說的方法也不無道理,要是現在就把豬殺了反倒容易運回臨時基地。可大家身上的刀啊啥的,都是用來殺喪屍的,萬一病毒傳染給豬肉,那就白費心機了。再者,現在是在戶外,周圍指不定有多少喪屍在,要是豬被殺了,必定會有血腥味,那麼附近的喪屍就會被吸引過來。
大家只是想把這隻大肥豬給弄回去,吃頓好的,這樣的機會以後還不一定能遇上,要放棄這隻豬,幾乎是不可能的。
大肥豬像是猜透了幾人內心的顧慮,竟然得意的嚎叫幾聲。張昭現在想哭的心思都有,大好的豬肉擺在眼前,卻一時無措。心裡惱怒的張昭,恨不得打自己一耳光:“真該備把刀幹這事。”
人和豬僵持了五六分鐘,四個人同時上也是嘗試過的,那樣根本不管用,在生命受到威脅後,這隻豬表現出超乎以往的爆發力,況且無法抓住有效部位,就很難控制住他。
正當幾人尋思著用其他辦法時,在車內的陸洋突然喊了張昭一聲。不知什麼時候,麵包車附近已經來了幾個個大活人。
這幾個人中,有兩名二三十左右的女人,還有三個男子和兩名上了年紀的大叔,他們手裡拿著不同的武器,警惕的看著張昭他們。這兩個女人的臉上圖了油彩,又刻意偽裝了一下,張昭也是從他們的身形猜想他們的年紀,每個女人無論是身體還是氣質,都有一種專屬的密碼,這是需要豐富的經驗才能看出來的,這點張昭倒是非常有自信。
“喂,那隻豬是我們的!”其中一個女人很直白的表示,聲音很悅耳,看樣子也就二十多歲。
看他們的裝扮,也像是普通倖存者,不是烏鴉軍團那樣的暴徒,要不然也輪不到一個女人來開腔。並且除了其中一個頗有福相的男人背了一把鐵製的長刀外,其餘人手裡的武器都是比較簡陋的。
雙方的人數是五比七,雖然對方還有兩個女人,兩個老頭,論戰力似乎是張昭這邊略佔優勢,可那名發話的女人卻絲毫沒有半分膽怯。這話講的就好像那隻豬本來就是他們的私有財產一樣。
他們的人有意無意的把麵包車圍住,車裡可是有五個揹包的藥品,價值遠超這隻豬。沒有豬肉吃,頂多就是比較遺憾,嘴饞也不管保命啊,那些藥可是救命的。張昭生怕一起衝突,對方很有可能會挾持陸洋,然後把麵包車開走。
而且對方似乎也沒有表現出過分的敵意,就不好輕舉妄動了。張昭和建海把豬往回趕,距離麵包車四五米的地方菜停下,任由剛才受到驚嚇的大肥豬優哉遊哉的往路邊跑去。
顯然對方以為張昭是故意把豬給趕跑的,剛才發話的那個女人,剪了一頭齊肩短髮,塗了油彩的臉上表現出一絲不悅:“你怎麼把我們的豬給趕跑了。”
“唉唉唉,你別一口你的豬,你的豬,這隻豬自己在路上跑,我們發現的,怎麼就成你的了。見過賴的,沒見過你這麼賴的。”張昭心裡也不高興,當下這個無主的世界,除了自己的命之外,沒有任何一件東西完全屬於誰。說穿了還不是誰先得到就是誰的,誰的拳頭大就是誰的。
“你這人怎麼這樣,這隻豬明明就是我們養的,要不是不小心給它跑了出來,你們還以為大馬路上平白無故的會有隻豬嗎?”短髮女人也是性情中人,非得要一副說個明白的樣子。
張昭不想逗留,聳聳肩道:“隨你怎麼說,有本事自己去抓吧。”然後示意建海和汪武他們回到車上,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他們暗下觀察對方的舉動。
全部人回到車上後,才鬆了一口氣,對方並沒有別的什麼意思,在外尋找物資最怕的就是遇見其他倖存者,其中有些講不清道不明的關係,運氣差的要是碰到那些歹徒,丟了物資不說,還可能丟了性命。運氣好的也可能遇到其他倖存者,相互照應,相互幫襯。總有些人在末日後會把內心陰暗的一面表現出來的,在這樣一個沒有法律和道德約束的環境之下,任何事情都有可能違背當初秩序社會的約束。
豬肉是吃不到了,好歹也沒有起什麼衝突,不然對雙方都沒有好處。張昭剛發動麵包車想調頭,卻不想那名短髮女人突然攔住了他們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