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一輩子都在走黴運,而有些人,卻是一輩子都在走****運。任誰也想不到,張昭隨意開了一槍,看似沒什麼準頭,卻把躲藏在草叢中的烏鴉首領給打傷了。很可惜這一槍,只是讓他受了點輕傷而已,要是能給他造成致命的傷害,那也就省了不少麻煩。這一擊,不僅僅是張昭以後走向生存者專家之路開端,更是點燃了烏鴉首領復仇之火的導火索。
烏鴉第一波衝鋒,大約只派了十幾個人,他們知道對方有槍,所以在進入溪面後,就故意伏低身體。溪中有幾塊大石頭,大約有一米多高,有利於避開要命的子彈。等到對岸開槍後,烏鴉就迅速躲藏在大石頭後面。老汪試著打了機槍,如果需要聚精會神的瞄準,也許能找到縫隙打到敵人。可這也不能造成致命傷害,他的子彈並不是很多,無法痛快淋漓的開火。只要敵人一路頭,他就找準機會放槍。
唐娜躲在暗處,她的任務是遊走式射擊,東放一槍,西放一槍,讓人很難捕捉到她的蹤跡。烏鴉實在太狡猾了,在失去四五個人後,索性就躲在大石頭後面不露面了。
“打死這群龜孫!”見對方連溪面也衝不過來,郭榮得意道:“看來都不用我們出手了。”
的確,如果烏鴉只是採取這樣的方式,根本別想越過溪面,除非是他們的人馬一起衝鋒,在射擊的空隙裡,必定會有漏網之魚。喪屍和人類在這方面,最大的區別在於喪屍不會躲,只會橫衝直撞。儘管憑藉熱武器的優勢,可以暫時把烏鴉的人馬阻擋。可一旦被鑽了空子這邊的陣營馬上就會亂起來。
張昭一共打了七八槍,除了一顆子彈差那麼分毫就打中一個敵人的大腿之外,其餘的子彈飛到哪裡去,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沒有像現在這樣頻繁的開過槍,狙擊的後坐力震的他肩臂發酸。
烏鴉的人馬,在短暫的衝鋒中損失了大半人,其餘的十幾人也學聰明瞭,任由對岸放冷槍,連腦袋也不露一個。這場大戰,開端並沒有想象中慘烈,儘管如此,每個人的內心還是緊繃著的。
對方的槍手實在太厲害了,烏鴉首領氣急敗壞的推開擋在前面的一個手下。他把鐮刀握的發抖,指關節卡卡作響。他不能露面,在自己的人馬攻到對岸之前,任何一次露面,都很有可能被對方直接射殺。他不怕死,但不代表不珍惜自己的性命。
對岸的草叢裡有人影閃動,只是那麼短的一段距離,派了十幾個人,竟然沒有一個人能衝過去,哪怕,只是給後續的部隊,爭取一個機會。
“趕緊給我衝,不衝就得死!”烏鴉首領衝著溪面上的手下咆哮道。
作為首批衝鋒者,都是烏鴉中戰鬥力稍強的,平時也沒少幹壞事。打架鬥狠可以說是家常便飯,往往他們會為了一頓像樣的飯菜,或者為了一個女人,相互大打出手。作為烏鴉的核心隊員,每個人手上少說都有兩條以上的人命,他們中不乏有不怕死的人。
烏鴉首領是個獎罰分明的人,在以往每次收穫戰利品時,他都會按照功勞高低,給予那些為他賣命的人不少好處。有的或許會分到普通人員幾倍的食物,有的或許可以優先享受那些被劫持的女人。不過,如果你犯了錯,也同樣會受到可怕的懲罰,輕者傷殘四肢,最後被放逐。重者,會被折磨的生不如死。烏鴉在管理手下上,很有一套自己的方式,這套方式,是他認為最適合末世的。
烏鴉首領說的死,哪裡是常人所理解的那樣。今天如果吃了敗戰,不僅是自己要遭殃,甚至連同在總部的家人,也會受到相同的懲罰。烏鴉首領,從來不會給那些違抗他命令的人一個痛快的結束方式。
躲藏在大石頭後面的幾個衝鋒隊員,面面相窺,一個身體微胖,只剩地中海圓頂的中年男人,猶豫了片刻,狠下心來道:“衝吧,就算是死在對手的手裡,也比死在老大手裡要好。”
儘管知道自己出去,很有可能馬上就會被打死,可他不得不去,自己的妻女,現在就居住在總部。他心裡很清楚,身邊的那些人,早就對自己的家人垂涎已久了。他現在唯一能相信的是,就算自己在衝鋒中死亡,烏鴉首領也不會輕易的讓自己的妻女陷入到那股暗藏在烏鴉中的漩渦。烏鴉首領唯一看重的是一個人的衷心和勇氣,如果對待自己的手下,真的毫無規則,不可能有那麼多人跟了他那麼久。這種關係,多數建立在生存和利益之下,如果一個人夠狠,在末日中還是非常管用的。至少,不會像那些被洗劫一空的倖存者隊伍,那樣的結局,實在太悲慘了。
自己是最早一批跟著烏鴉首領的人,就算今天戰死了,至少,自己的家人可以得到一大份物資,也會被重點的保護起來。只是不知道,烏鴉首領所謂的庇護,能維持多久。
地中海男人鼓起一口氣,大喊一聲,就往外衝去。他所預料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只是那麼短暫的一個呼吸間,他就感覺到自己腹部一股鑽心的痛。子彈穿過他的面板,他的腸胃,衝後腰爆開一團血花。他中彈了,傷勢不至於立即死亡,只是感覺到整個人被掏空了。撲騰一下倒在地上,地中海男人看到大石頭後陸續有人猙獰的怒吼,舉著武器衝出來。
“原來中槍是那麼疼啊,特麼的,是誰說中槍後會麻的。”地中海男人的意識漸漸模糊,只能躺在溪面的鵝卵石上,艱難的呼吸。
連續射擊導致老汪的眼睛有些受不了,年紀大了,專心去做一件事時明顯會感到心有餘而力不足。打了幾槍後,他的眼睛就不停的眨巴,又酸又痛。炎熱的溫度,是讓他更加勞累的一個點,在這裡匍匐了這麼久,連姿勢也沒有換過,就算是身強力壯的汪武,也有些挺不住。
“老大,再這樣下去,弟兄們都要賠光了!”作為烏鴉的首席軍師,蘭峰只要一激動,就會把他的北方口音給帶出來。
他是烏鴉軍團的二把手,在別人眼裡看起來很風光的樣子,其實只有他自己知道,烏鴉首領這個瘋子,也只是在利用他而已。和一個瘋子結伴,你不知道何時何地,也許會因為一句錯話,就引來殺身之禍。
衝鋒的十幾個人,現在活下來的只有個位數,且被一番槍彈壓制在溪面,匍匐在地上不敢再動。蘭峰說的沒錯,這樣下去,這十幾個人都要全搭進去了。並不是自己的人員不夠強,這些衝鋒陷陣的人,哪個不是經歷過幾場大戰。而是對手的槍法太準,從射擊的頻率來看,似乎並不缺子彈。
難道要放棄嗎?就這樣?在經歷過兩場鬥爭之後,以失敗和慘烈的人員損失作為代價。不可能!從來沒有人能在烏鴉軍團的手底下安然逃脫。
“廢物!你當初不是吹噓著自己有多少槍嗎?槍呢!你特麼的也是個廢物!”烏鴉首領拎著蘭峰的衣領火冒三丈的罵道。要是自己這邊有槍,怎麼可能被區區幾個人給壓制的不能前行。
蘭峰被噴的一臉吐沫,他故意避開烏鴉首領咄咄逼人的目光:“老大,損失人員對我們來說沒有一點好處,我倒是有一計,或許可以用。”
烏鴉首領這才緩緩鬆開他的衣領,狠厲道:“有辦法為什麼不早點說?害我損失那麼多人!”
蘭峰內心一顫,但是臉上依舊是常用的懦弱表情:“烏鴉軍團是老大您的,如果不是遇到這麼難啃的骨頭,哪裡輪得到我說話呀。”
蘭峰在烏鴉首領耳邊低聲的說了幾句話,他才滿意的點點頭,走向另一邊。沒人看到蘭峰詭異的眼神和發白的臉色。
陸洋貓著身體,往溪岸邊的一個窪地跑了過來。這個窪地,是山上的水流日積月累形成的,有半米多深,只是現在乾枯著,裡面除了一些雜草和爛泥,並無他物。剛才王影這幾個人在這裡,把窪地裡的爛泥挖了一些出來,揉成拳頭大的泥球,是準備在敵人衝上來後,往他們臉上丟的。要近身戰,不耍些陰招實在不行,烏鴉軍團看起來就是那種很能打,非常兇狠的角色,只有在他們踏入這片區域,給他們來一個措手不及,也許還有一拼。
窪地距離溪岸大約十幾米遠,有足夠的距離讓張昭他們撤離,和讓王影他們準備支援。陸洋現在跑過來,讓王影他們緊張了一下,難道烏鴉已經攻上來了?
“王哥,對岸好像有了新的動靜,張哥說以防萬一,讓我們先在這裡準備,要是撐不住,他們會以最快的速度退到這裡。”陸洋低聲道。
“什麼新的動靜?”現在大家的心都懸著,如果照這麼說,很有可能一場近身惡戰就要開始了。
“剛才衝了一批人過來,都被截住了,現在河岸那邊沒有馬上派人出來,張哥估計著他們肯定想到辦法了。”陸洋說完就往坡上走,忽然又想到什麼:“張哥說,大家還是要做好撤退的準備,我們最多隻能再堅持一個小時,確定了其他人逃走的距離不會再被跟上。”
“特麼的,這傢伙搞什麼鬼,又要我們留下來,又要我們做好撤離的準備,老大,為什麼不乾脆現在就走?其他人估計現在已經走遠了,他們追不上的。”姜海抱怨道,他早就看張昭不順眼了,明明沒什麼本事,還要裝一副老大的樣子。被王影指揮,他心服口服,畢竟人家能力擺在那裡。而張昭在大家看來,並沒有什麼突出的表現,只會投機取巧。
王影微微皺眉,不戰而退,任誰也說不過去。現在看起來是為其他人爭取了不少時間,可畢竟烏鴉是這片區域的地頭蛇,要追上並不熟悉道路的人,並不是什麼難事。
“兩個小時,再堅持一個小時我們就爭取了兩個小時了,這就夠了。”王影沒有理會姜海,而是繼續把幾個泥球擺放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