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洋和老汪,也停止了射擊,剛才眼看喪屍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還以為直接進攻了。他們手中的步槍連著打死十幾只喪屍之後,發現對方出現了異常,就立即停止動作。喪屍只有被激怒才會不顧一切的攻擊,就算是身邊的同類莫名其妙的倒地,也不會引起他們太大的注意。喪屍要是有像人類一樣的警覺性和分析能力,那麼短短几個月,人類早就滅絕了。
營地之外,傳來熙熙攘攘的喪屍嘶吼,偶爾還有喪屍拍打鐵網的聲音。一直延續了四五個小時,大家都呆在原地,不敢亂動。牆頭上觀察的人,換了兩批,老汪由於身體吃不消,最終嚴重脫水。從牆頭上下來後,幾乎是被汪武背到言立偉那輛車上的。
張昭手裡提著唐刀,蹲在一旁抽菸,門口那有王影和郭榮看著,他可以放心的休息一會。喪屍的嘶吼聲,大部分都像我們小時候看過的殭屍片裡,那些殭屍發出的聲音。幾個月過去了,張昭還是有些適應不了,他對這種聲音特別敏感。平時就算在夜晚的時候,躲藏在建築中,外面的馬路和街道,只要有喪屍出現,都會發出這種聲音,因此,在這幾個月裡,他患了失眠。
一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能活下來的人,哪一個不是提心吊膽的過日子,又有幾個人,真的能安安心心的睡一覺呢?張昭什麼都沒有想,現在他就是感覺特別累,特別的身心疲憊。
“喝口水吧。”眼前出現一條白花花的大長腿,在現下看來,似乎是這個世界,僅存不多的美好事物。張昭抬起頭,看到是樸安娜,這個漂亮的大明星,並沒有艱苦的環境,而失去魅力。
張昭接過水,咕嚕咕嚕喝了幾口,說了聲謝謝。樸安娜在他身邊坐下來,眨巴著大眼睛看著他,笑了笑:“你不用客氣,我們是朋友。”
“我挺佩服你的。”在這種生死關頭下,樸安娜竟然還有心思笑的出來,更何況,她是什麼時候換了這身短褲的。張昭本想說什麼,但看見她的笑容,又不忍把接下來傷人的話說出口。
“智慧說,我們馬上就要到東海營地了,只要到了那裡,我們就安全了。”樸安娜這些日子進步很快,普通話也說的溜了,只是還有一些生硬的口音。
“東海營地……是啊,只要到了那裡我們就安全了。”張昭嘆了一口氣。
“所以,不管遇到什麼壞事情,都要保持希望,還有笑容對嗎?”樸安娜天真無邪道。
張昭愣了愣,這女人倒也不笨,剛才還怕自己的話說出來會傷到她,沒想到她全都明白。也難怪,像她這樣很早就進入娛樂圈的人,哪裡不會猜些心思。樸安娜只是相對比較單純,可並不是笨。
兩人坐著沒有再說話,下午的氣溫更加悶熱,張昭感覺渾身都粘糊糊的。而樸安娜只是低著頭,用一支小樹枝在寫著什麼。她寫了又用腳擦掉,然後繼續寫,張昭不懂棒子國的文字,就好奇的問道:“能告訴我你在寫什麼嗎?”
樸安娜看了她一眼,搖搖頭。
“你想家了?”張昭又問道。
樸安娜點了點頭。
“我也想家了。”張昭輕聲道:“已經好幾個月聯絡不上我爸媽了,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外面的屍潮沒有消退,依然在遊蕩,甚至那兩隻狂暴者,也不知跑到哪裡去了。現在是非常時刻,誰也說不準屍潮會發生怎樣的變化,所以整個車隊的倖存者,分為兩班人值夜,其餘的人要麼在車上,要麼就在車旁休息,這樣的話,要是有什麼突然狀況,也能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整個營地裡,人們只敢低聲交流,甚至連電筒和篝火也沒人敢用。也多虧今晚圓月當空,勉強還能看清不遠處的人和物。張昭的那輛麵包車,就讓給樸安娜和李智慧休息了,而他們幾個大男人,就把帳篷拆了,直接鋪到麵包車旁邊。
張昭和郭榮扯了幾句,然後看著星空,數著數著,就不知不覺的睡著了。今天雖然只是虛驚一場,但屍潮與這裡,只隔了一面牆,兩道鐵網,不足五十米,那些平時想偷懶的人,也都提起了十二分精神。
張昭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身處一個堅固的堡壘,城牆之下是無數發狂進攻的喪屍。烏雲蔽日,遠處森林冒起熊熊大火。而從堡壘中,噴射而出的火舌,捲過大地。夢,總是支離破碎,沒有邏輯,沒有根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