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大人!”
身邊的手下,有些惶恐,這些都是他的心腹,自然知道自己的榮華富貴權勢,來自哪裡,可這眼下,這最大的靠山,說倒就倒了,他們簡直是無所適從。
“慌什麼!”
田爾耕大喝一聲,叫住了這些好像沒頭蒼蠅一樣的傢伙:“高函剛剛沒直接拿下我,說明事情說不一定還會有轉機,來人,你們幾個準備一份厚禮,送到南衙高鎮撫那裡,你,你,還有你,也準備一份禮物,送到如是小院,直接交給那位柳如是姑娘,什麼都不要說,就說是我送的就可以了!”
田爾耕搓著手,團團的轉,腦子裡絞盡腦汁的想著看看自己還有沒有什麼可以自救的門路。
錦衣衛指揮使這個官兒,那是不要指望了,問題是,他現在壓根就不是想保住這官位,而是如何能在這一場大風波中,全身而退,不受牽連。
好吧,不受牽連,或許是奢望了一點,誰都知道他是魏忠賢的忠實走狗,財貨,女人,現在什麼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能保住一條性命。
皇太后!他眼睛一亮,想起自己最有力的一個幫助起來,算起來,皇太后應該也算欠了他的人情,只是這個人情,皇太后自己不知道,這個時候,他也不藏著掖著了,這份人情,現在不用的話,以後他就沒機會再用了。
田爾耕依然有著出入宮禁的腰牌,這不是疏忽,那是因為宮中有錦衣衛執勤,他這個錦衣衛指揮使,自然會有。
只是他一進宮,立刻訊息就傳了上去,一直傳到侍衛副統領餘風的這裡。
而今日去南衙給高函傳遞皇帝口諭的,正是餘風,那麼,田爾耕這麼急火急燎的進宮,所為何事,就不言而喻了。
這等重要的事情,餘風可不敢耽擱,悄悄的稟報到了朱由檢的耳中,今天的事情,皇帝也是全神貫注的關注著,聽聞魏忠賢老老實實的出京,沒有和御馬監發生火併,他心裡還是有些欣慰的。
只是這欣慰,轉瞬間就被怒火給掩蓋住了。
區區一個皇家的家奴,被貶到鳳陽去守墳,本來就是應該悽悽慘慘悲悲慼慼的形影只單的出京,這還讓皇帝心裡舒服一點,可這魏忠賢簡直是死不悔改,居然將東廠精銳席捲一空,帶著上千人浩浩蕩蕩的出城,這讓皇帝的臉上,彷彿是好像被一支巨大的巴掌扇了一下。
火辣辣的生疼。
而這才過多久,這田爾耕又不知道死活的進宮來,而且,還是未曾得到自己的召喚,難道說,他們真以為自己不敢殺人麼?“那田爾耕往慈寧宮去了!”
“嗯?”
朱由檢騰騰而起的殺心,頓時就被引到一邊去了:“慈寧宮,他去慈寧宮做什麼,就是去鹹安宮,也比去慈寧宮來得正常!”
鹹安宮是奉聖夫人客氏所居的宮殿,只不過,此刻客氏已經被軟禁在其中了,若是田爾耕倉皇失措,找客氏求助,還有情可原,這找皇太后,是個什麼意思?“陛下,要不要臣去將他召來?”
餘風低聲問道:“那田爾耕若有狗急跳牆之心,皇太后那裡可是不大安全!”
“無妨!”
朱由檢搖搖頭:“他若是有這個膽識,在魏忠賢被朕驅逐之後,還敢進宮行兇,那他就不止是個錦衣衛指揮使了,且讓他去慈寧宮,朕且看他,想玩個什麼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