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出了馬車,外面熙熙攘攘的聲音就變的更加刺耳了, 廖鑾帶著她才進了客棧,她就聽見了一陣人來人往喝酒吃飯的聲音。
應當是到了午飯的點兒。
在這些聲音當中,林醉柳還聽見了熟悉的名字。
“你不知道嗎?就是那個武林盟主啊,最近又有不少大動作,上次那件事兒你們都知道吧,死了那麼多人……”
“可不是嗎,我看著回來的時候,剩下的人也都快不行了,那莫長老現在還斷了只胳膊……”
“呸,那胳膊根本不是從那兒斷的,一知半解還敢瞎說。”
……
這些人赫然說的就是季堯寒,這個名字,自從回京城以後,林醉柳真的已經有很久都沒聽見過了。
在京城的日子和在江湖中的日子,就像是兩個完全不一樣的世界,如今忽然聽到了熟悉的名字,林醉柳忽然覺得有點兒奇妙。
正這時,不遠處緊守著門口的人見廖鑾三人進來了,急忙迎了上來。
“三位客官是吃飯啊還是住店啊。”一箇中年男人有些扎耳的聲音響起,林醉柳循著聲音扭過頭去。
“住店,麻煩老闆給我們兩件上房。”她又聽見廖鑾開口說道。
“好嘞,客官樓上請。”隨著這句話,她整個人又開始隨著廖鑾的步子一下一下的顛起來,他似乎是上樓了,所以腿時有時無的蹭著自己,有些難以言說的麻癢。
林醉柳有些不耐的動了動,接著就感覺到廖鑾的動作一頓,而後輕聲開口問道:“怎麼了?不舒服嗎?”
他說話時頭附在林醉柳耳邊,她的耳際原本就敏感,如今只覺得癢癢,連他說了什麼都顧不得聽。
“沒……沒事。”她覺得自己似乎是臉紅了,意識到這點,林醉柳就覺得有點丟人。
哪怕說了那麼多次不喜歡廖鑾,想要自由,可是不經意的反應總是能輕而易舉的暴露她真正的想法,讓她無處遁形。
她似乎是聽見廖鑾輕笑了一聲,那聲音直接透過耳膜,傳進她的腦袋裡,讓她整個人除了害羞更有點兒愧疚。
好在很快那掌櫃的就停下了,他站定看著正抱著一個面容明豔的姑娘的廖鑾,殷勤的開口說道:“客官,這臨著的兩間可是咱們店裡朝陽最好的房間,地方好裝潢也好。”
廖鑾點了點頭,回頭看向封消寒,見他也點了點頭,這才開口道:“那就這兩間吧,我們的馬車在樓下,還麻煩掌櫃差人把行李幫我們帶上來。”
“這是應該的,應該的。”說著,那店掌櫃就直接離開了。
廖鑾抱著林醉柳直接進了房間裡,先是將人放在了床上,接著才開口道:“你先在這裡坐會兒,我先將咱們的行李收拾好。”
“好。”
她這句話聲音落下,整個房間就安靜下來,林醉柳覺得自己似乎能聽見廖鑾的呼吸聲,這樣的日子讓林醉柳覺得有些尷尬,她只得試著開口。
“你聽見了嗎?今天我在大廳裡聽見有人提季殤了。”季殤正是季堯寒的名。
“嗯。”廖鑾點了點頭,他有些意外林醉柳會主動和自己說話,因為自從上次兩人吵架以後,她已經有很久沒有和自己聊天了。
廖鑾甚至害怕林醉柳哪天會忽然抑鬱起來,雖然他並不知道這個詞,但是就是害怕林醉柳的精神會出現問題。
“聽見了,他似乎現在武林盟主做的不錯。”
說到這兒,兩人都露出了點兒欣慰的神情來,沒有人比他們知道,季堯寒當初是多稚嫩的一個人,從蓬萊過來除了用武力解決問題,他好像什麼都不會。
現在竟然已經這麼成熟了。
“是挺好的。”林醉柳贊同的點了點頭,“現在這樣也挺好的,我還真的怕他撂挑子不幹去找咱們呢。”
按照季堯寒原來的任性來看的話,這樣的事兒他也不是做不出來。
似乎是想到季堯寒,廖鑾也覺得有點好笑,他點了點頭,道:“是啊,挺好的。”如果林醉柳的身體也能恢復,那一切就都再好不過了。
房間一時間又陷入了安靜,原本那股淡淡的尷尬卻不見了,一切都變得稍微正常了許多。
林醉柳遲疑了好半天,才試探著開口問道:“我們是不是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