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公子是吧?可否聊聊?”雪女見廖鑾不說話,便開口問道。
“敢問姑娘芳名?”廖鑾輕笑,那語氣,像換了一個人,雖然冷淡,卻多了幾分低沉。
聊聊也好,順便搞清楚,眼前這個雪女,到底是個什麼來頭。
“我沒有名字。我自生下來,便整天在看不見光的地方生活著。”雪女一邊說著,倒是已經開始給倉青處理傷口了。
說是處理,也稱不上處理,畢竟這天寒地凍的,雪女只是迅速地扯了些厚布,嚴嚴實實地包裹住倉青的傷口,防止那傷口給凍壞了。
倉青因為深入骨髓的冷和疼痛,一直在止不住地顫抖。
“沒有名字?”廖鑾疑惑。
他自然看得到倉青,可現在,也只能委屈倉青再忍耐一會兒了,好不容易有了個能深入瞭解雪女的機會。
畢竟在這雪域,雪女才是最大的王!
聽見廖鑾的發問,雪女一聲冷笑。
也不是真的看不見光,她方才話裡所說的看不見光,是看不見心裡的光。
因為,從記事開始,她一直按照吩咐,在活成一個人的影子。
那個人,就是南詔公主章挽。
聽到這裡,廖鑾只覺得,自己好像忽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又好像,越來越迷惑了……
“你方才是說,你打小便受專人訓練,在模仿章挽公主?”廖鑾有些不可思議地,又重複了一遍雪女的話。
雪女點了點頭,嘴角露出一絲苦笑,言語裡滿是自嘲。
“不僅僅是要學章挽公主的一舉一動,一些武功,也要學,那時候每日的我,還是和一群小男孩一起,練武。”她繼續說道。
她年齡小,那時候還以為,自己長大後,是要去保護章挽公主的人。
畢竟偷看章挽公主偷看的多了,優雅美麗的公主,在小小的雪女心裡,留下了甚是美好的初印象,那是她的一個夢,她每次和男孩子穿著寬大的武術服,嘿嘿哈哈打拳的時候,心裡小心翼翼懷揣著的,不敢言說的夢。
即便不能成為,只是能保護這樣美好的公主,那此生也無憾了。
可是,當雪女長大了一些,忽然有人告訴她,有朝一日她將取代章挽公主時。
興奮,羞愧,糾結,欣喜,恥辱感,從四面八方層層湧來,裹挾住了那個小小的身影。
就這樣,要實現自己心底那個不曾言說的夢了嗎……
可是取代到底意味這什麼,難不成,會傷害章挽公主?
後來發生的事情,證實了,心底那個小小的夢,終究是個夢罷了。
原來,章挽公主才應當是雪女,這是身為南詔公主的宿命。
雪獅獸很有靈性,是認人的,是不是南詔的公主,它能感覺的出來。
“從今日起,你便是這南詔的第二個章挽,但切記,此後你只能在這雪域裡頭,不得踏出來半步!”
雪女依稀記得,當年,從小教自己功夫的那人,一臉嚴肅地這樣說道。
“那……我的名字可也是章挽?”雪女稚嫩的聲音,顫抖地問著。
她沒有名字,她一直很期待,能有自己的名字。
如今眼前這個大人說,自己要變成第二個章挽,那是不是自己的名字,也和章挽公主一樣!
“放肆!公主的名號,豈是你隨便就能提的?”猝不及防地,那人給了小小的雪女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