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有事兒商量的時候,他都儘量把兩個人分開來叫,就算迫不得已非要兩個人一起出現了,他也會盡量多叫幾個人,不讓他們單獨相處。
做皇帝做到他這個份上,祁敬珩只覺得自己已經極其低三下四為下屬著想了,怎麼他這些好下屬們從來都不為他考慮考慮呢,有口角也找個宮外他看不見的地方吧。
“皇上,臣走到宮門口,忽然想起來還有事沒跟皇上稟報,這便辭別同僚折返回來了。”
高延之看著彬彬有禮的,一派文弱書生相,若不是平時見慣了這人對廖鑾白眼的樣子,林醉柳也想不到這人失儀的樣子。
“嗯,高愛卿向來擔憂國事,朕心甚慰。”
祁敬珩假模假式的開口說著,眼神兒時不時還瞥向廖鑾。
“謝皇上,只是皇上,臣有事相同皇上稟報,實在不方便有外人在場。”
整個屋子裡除了廖鑾都沒有別人,這外人說的是誰,大家心裡都門兒清。
只見廖鑾眼觀鼻鼻觀心,一副對什麼都不在意的樣子,似乎是根本沒聽見兩個人說的話,自顧自的坐在一邊兒,安靜的看著屋內的陳設。
見廖鑾這麼不識趣兒,高延之顯見著對他的感官就更加不好了,眼神兒就跟小刀片兒似的,一下一下瞪著廖鑾。
坐在一邊兒的祁敬珩只覺得更尷尬了,這倆人只見莫名其妙的氣氛他都摻和不進去啊,見廖鑾真的沒有挪窩的意思,沒辦法,最後他只能訕笑著開口道:“鎮南王算什麼外人,有什麼事兒高愛卿不妨直說吧。”
聽了祁敬珩這話,高延之的面色變得更難看了,他破釜沉舟似的撥出一口濁氣,眯著眼睛開口道:“既然如此,那臣得罪了。”
“有些武將身懷重兵,救駕有功,就不知天高地厚,目無法紀,沒有君臣禮節,臣不敢苟同,進諫彈劾。”
他朗聲開口,似乎是真的存了破釜沉舟的意思。
不說屋內的兩人,就連林醉柳也被他這話嚇了一跳,不為別的,實在是因為這句話似乎就是說給廖鑾聽的,難怪高延之每次看到廖鑾的時候,態度都這般惡劣,原來竟然是以為,廖鑾狼子野心嗎?
她有些啞然,還覺得有點兒好笑,但是最終也只是往前挪了挪,接著湊耳朵聽著。
她還沒聽見什麼,就聽見一個聲音驚呼道:“王妃這是……”
做賊心虛說的應該就是這個,林醉柳只顧得上吧手放在嘴邊兒噓了一聲,這才發現,原來是屋裡的大太監出來了。
他會意的放低的聲音,輕聲開口:“王妃這是在做何?”
“啊,我有東西忘記拿了。”
她狀似輕鬆的開口道:“就是現在裡頭好像……氣氛不太好,我一個內宅婦人,不好進去,所以在這兒等會兒。”
她這話說的簡直是有點兒拙劣,然而籽的大太監聽了,卻乾脆給她豎了大拇指,滿臉讚賞之意,林醉柳覺得自己是被反諷了。
可是這人確確實實的誇讚她道:“果然是鎮南王妃,有涵養有氣度。”
得了吧……她越發覺得訕訕的的,好在來不及開口說話,她就又聽見裡面人開口道:“哦?左丞大人這是何意?”
這句話就是廖鑾說的了,他平日裡雖然是清冷脾氣,可是別人這樣上趕著說他心懷不軌,居心叵測,他卻是萬萬不能任由的。
眼見著兩個人之間氣氛越發僵硬了,祁敬珩試探著開口道:“兩位愛卿,不若坐下好好談談?”
“皇上不必擔憂,臣定然會好好保護皇上,不讓有些人有機可乘,萬死難辭。”
林醉柳都要為高延之的大義凜然感動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文官想的就多。
明明廖鑾除了進宮辦事,就連公事都懶得做,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看出廖鑾想做皇上,還擁兵自重來的。
按照廖鑾這個人的愛護國家的程度,她猜……
“哦?左丞大人可真是大義凜然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