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像如今這樣看起來似笑非笑的樣子,她才覺得,她真麼惹惱廖鑾了,畢竟像他這樣對外界幾乎不理不睬的人,也很難有機會會有人像如今這樣氣的他這般了。
所以說,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句話還是十分有道理的,見廖鑾馬上就要氣極,林醉柳連忙開口道:“沒,沒裝傻,我只是在想,這病到底是怎麼來的,然後跟你好好解釋清楚。”
“哼,還不好好解釋,我可真要讓你解釋不出來了。”廖鑾這話聽的林醉柳都震驚了。
難道她不是他最愛的王妃了嗎?這人現在說話怎麼這麼狠厲,簡直……簡直讓她忍不住要吐露實情了。
“我坦白還不行嗎?你沒事兒兇什麼兇。”
林醉柳噘著嘴白了廖鑾一眼,接著就細聲細語的把她從第一次頭疼到現在發生的事情大概跟他說了一遍。
廖鑾越聽眉頭皺的越緊,到最後,兩個眉毛中間幾乎可以夾死一隻蒼蠅,掩在袖子裡的手也攥得緊緊的,那雙骨骼分明的大手上青筋暴露,可見主人用了極大的力氣。
“這麼嚴重,為什麼不早些跟我說?”
“我開始是想說的。”林醉柳說著,抿了抿嘴,沉吟了半晌才接著開口道:“不過這病越到後頭越邪門兒,連我自己也有些弄不清楚了,京城的大夫們肯定更沒有法子, 與其讓你跟我一起擔心, 還不如我自己知道就算了。”
她說完,還衝著廖鑾揚起了一個淺淺的微笑,可是原本林醉柳的臉色就極其蒼白,純色也十分淺,如今這一笑,只讓廖鑾覺得更加讓人心疼了。
打從他認識林醉柳的時候開始,這人不僅天資聰慧,而且十分懂得為別人著想,從來都是能扛就自己扛,絕對不讓別人多為自己操心的那種型別。
這樣的林醉柳讓廖鑾十分心疼,然而在這一陣陣的心疼當中,還夾帶著點兒無奈,他不知道有多想讓林醉柳能夠毫無顧忌的信任他,相信他,把自己的難言之隱告訴他。
可能是他現在還是不足以被林醉柳毫無顧忌的依靠吧,所以她有什麼事情才會自己扛著。
“這是最後一次了,我現在就往外遞訊息,讓魏婆婆和司塵他們全都到京城來給你治療頭疼。”
廖鑾雷厲風行的,說完這句話直接對著空氣高聲吩咐了一聲。
林醉柳知道,他這個動作雖然看起來很蠢,可是其實卻是是很有用的,如今外面肯定站著不少暗羽衛的暗衛。
暗羽衛的這群人個個身手不凡,行蹤又飄忽不定,有觀言和觀瀾這兩個人看著,這群人全都井井有條,十分忠誠護主。
其實林醉柳原本想拒絕廖鑾這樣的安排的,可是才一對上他的眼睛,她便立刻轉開頭,清了清嗓子,“其實你不用這麼緊張的,據我這段時間的研究觀察來看,我的病情好像並沒有加重。”
“簡直是胡鬧,生病這種事怎麼能依靠加不加重來決定治不治療呢?反正他們已經去找人了,你且等著,回來就給你治傷。”
廖鑾說完, 又抬起眼眸靜靜地注視了她半晌,這才忽然起身,邁步離開了。
隨著他一離開, 整個房間的氣氛才忽然放鬆下來,林醉柳好不容易能放鬆,深吸了口氣,忽然開口喊了一聲:“崔荷。”
其實此時的崔荷是心虛的,她才跟廖鑾說了這檔子事兒林醉柳就醒了,她才林醉柳肯定是被廖鑾收拾了一頓。
“王妃……”她乖巧的站在床頭,頭低低的,看起來十分忠心乖巧,一點兒也不像是剛說過了什麼的那種。
“你剛才是不是告訴廖鑾了?”她們兩個人最深切的秘密只有這一個,因此如今林醉柳這麼一說,崔荷就知道她在說什麼了。
她沉吟半晌,最後才點了點頭,嘆了口氣開口道:“奴婢確實說了,今天王妃你暈倒以後,王爺請大夫過來了,大夫說你身子虧空,王爺聽出不對勁兒來,這才問我的。”
林醉柳其實也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知道廖鑾總有一天會知道這件事情,畢竟他是個極聰明的人,能發現這種事似乎也並不奇怪。
只是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了些,總是讓她有些反應不過來,何況這種連他也無法斷定到底是什麼東西的病症,若是大家都辨別不出來,廖鑾想必會更加生氣傷心。
她思慮了這麼多,最後才決定不告訴他,沒想到還是這麼快就知道了。
“算了,反正早晚有一天他也是會知道的,早晚都一樣。”
她嘆了口氣,又緩緩躺在床上,“我先休息一會兒,你們時刻注意著蓮園那邊兒的動靜,有什麼事情第一時間彙報我。”
今天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廖老太太心中一定對她恨極了,再加上廖鑾駕當眾跟她頂撞,她一定會找廖鑾談話,也一定會懲治自己的。
“是,奴婢省得了。”崔荷應下,又服侍林醉柳躺下,這才轉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