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祁敬珩自然是不信的,可是隨著越來越多大臣的進諫,他又不得不擺出一個態度來。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同諸位大臣解釋,廖鑾絕非那種居心叵測的臣子,然而眾人也只覺得他是被下了降頭了,除了覺得廖鑾這人更加威脅皇位以外,對他倒沒有絲毫改觀。
然而這所有的事情,懶得理會朝中事務的廖鑾是不知情的,因而煩心勞神的,也就只有祁敬珩一個罷了。
“正是鎮南王所為。”祁敬玄還不知道自己好心辦壞事呢,笑的跟個小狐狸似的。
不過這事兒,雖然會讓眾人愈加覺得廖鑾是在拉攏民心,然而在另一種情況下,也給了祁敬珩一個讓廖鑾出去剿匪的理由。
人家做這件事兒本來就有經驗,而且十分乾脆利落,到了這種危急存亡的時候,不派他去還能派誰去。
一想到不用再找藉口任命廖鑾,祁敬珩心裡還有點兒輕快,於是他露出了一副十分勉為其難又難掩震驚的表情。
“那真是太好了,鎮南王不愧是我朝的中梁抵住啊。”
說著,他十分激動的大手一揮,明黃色的龍袍袖子一動,“那麼這樣吧,聽聞外面有不少地方匪患連天,朕就特命鎮南王帶兵鎮壓其中最大的那個匪患之處,以儆效尤。”
到了這個時候,底下的大臣已經不知道是該說祁敬珩決斷英明威武,還是應該替他流淚了。
然而不管以後如何,現在這個時候眾人面上都維持著十分得體的微笑,皆誇讚著廖鑾的驍勇善戰,還有祁敬珩的英明神武。
“北環有這樣的君臣二人,簡直是北環國的福氣啊!”
這樣捧臭屁似的話,廖鑾聽的不計其數,如今已經完全不能引起他一絲一毫的興趣了,而大殿上方,坐在龍椅上的祁敬珩,也只能露出一個有點兒無奈的微笑,退朝了。
皇帝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命令才一下達,緊接著就定下了帶病出討的時辰。
聽到訊息的林醉柳卻是十分悵然。
若是按照平日裡,她一定會跟著廖鑾一起去,說她粘人也好,什麼別的也罷,反正留在王府裡也是生蘑菇,不如同廖鑾一起去。
可是如今廖老太太回來了,她這麼傳統一個女性,絕對不會允許林醉柳有一絲一毫想要跟丈夫的外事有所牽扯的。
更何況,一個女子,一個當家主母,竟然想著去剿匪,去打仗,這簡直是讓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她若是知道了是萬萬不會同意的,退一萬步講,就算不跟她說,同在一個府裡住著,還有柳紫盈的那麼個不盼著她好的,對付起她來是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
“所以你說怎麼辦啊,我還怎麼去?嗯?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林醉柳戳著廖鑾穿著中衣的硬朗胸脯,“我只能留下了,你自己去吧。”
她的表情裡滿滿都是頹喪失落之意,想來廖鑾不在,整個鎮南王府都沒什麼值得她留戀的地方。
再加上王府裡如今又多了讓她極不喜歡的人,心裡不舒服也實在是在情理之中。
“你放心。”廖鑾伸手攥住林醉柳戳著她胸膛的手,低下頭輕輕親了一口,“我會早點回來的。絕不讓你自己一個人在王府裡多待,放心吧。”
畢竟皇上說的地方離京城也不算遠,剿匪不比打仗,那些沒有後援補給的土匪比需要長期打拉鋸戰的戰爭要好打多了。
他有把握能早去早回。
只是相應的,這群亡命之徒全都是窮兇極惡之輩,想直接啃下這塊兒硬骨頭,卻也實在是說不上容易。
“回不回來也無所謂,我自己一個人挺好的。”這話完全是在說氣話,廖鑾聽了也只當沒聽,直接摟了林醉柳,兩個一起倒在床上,熄燈睡了。
在京城收拾準備了三天,第四天,林醉柳,廖老太太並著柳紫盈,就一起到王府大門口去送廖鑾了。
他還是簡單的一身行裝,因為不是真正的打仗,因而並沒有穿那套銀白色的盔甲,他騎在小黑身上,身姿看著格外的瀟灑硬挺。
“如此,府中事務便交給夫人了,代我照顧好祖母。”說罷,一甩馬鞭飛馳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