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之前就一直在想,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的人又遍佈邊關,那些南詔國的殺手根本沒有機會進到京城來。
可是他們不僅進來了,而且還帶著一個他完全沒有收到訊息的蠱人。
他沒有收到訊息,說明對方有意隱瞞,有能力藏匿且隱瞞這些的人,他這個師弟倒還真算一個。
封消寒聽了廖鑾的話,頗不在意的笑了一聲,那清俊陰冷的面容裡帶著一絲報復的快感。
“挽挽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殺了這個狗皇帝,現在她沒機會完成心願了,我自然要幫著她。”
他的話說的頗不在意,好像自己根本不是北環國的人,也一點兒也不在乎北環國的死亡。
按理說他其實也是不在乎南詔國的,他在乎的人只是卓挽罷了。
廖鑾眉頭緊緊皺著,林醉柳離得近些,她看著廖鑾緊握著的大手骨骼分明,青筋爆出。
她有些擔憂的看著廖鑾,剛要前去拉住他,身旁坐著的活寶司塵卻忽然拉住了林醉柳。
他此時的表情較之平時看起來嚴肅很多,看著倒是稍微有點兒神醫的意思了。
他拉著林醉柳搖了搖頭,“他們自己的事兒,讓他們自己解決吧。”
林醉柳聽著,也覺得有道理,於是又屁股坐實,坐在椅子上,靜靜看著他們兩個人。
此時廖鑾已經下了馬車,徑直走到了封消寒身邊。
他眼神平靜,深處帶著些唏噓,聲音輕輕的道“消寒,何必鬧到如此境地。”
封消寒譏諷了咧著嘴角,眼睛緊緊盯著廖鑾,繼而氣急敗壞的說道“廖鑾!我的好師哥,你就真的一點兒都不想挽挽嗎?”
他忽然伸出手,拽下自己腰上的玉佩,眼中晶瑩一片,他看著廖鑾,神情淒涼。
“挽挽她臨死之前還跟我說,叫我不要怨你。我是真的想不怨你……師兄,我原來那麼粘著你,我真的不想。”
他聲音淒涼,帶著些許對廖鑾的依戀和恨意,頹然的低下頭,“你不想她,可是我真的很想,師兄,我想著我們一起在蒼穹山上練功,做菜,我就很難過,你怎麼能不難過呢?”
“每次這種時候,我都覺得,是你拋棄了我和挽挽,這麼想著,我就永遠也的原諒不了你。”
他聲音漸漸轉清,林醉柳離的遠,幾乎聽不清他後面幾個字說的是什麼。
她只是看著封消寒不同於平時的表情,看著難過的很,這種情緒傳染過來,讓林醉柳也覺得有種物是人非事事休的淒涼。
廖鑾久久沒有說話,直到封消寒都快要絕望了,廖鑾才抬起頭,背對著林醉柳,直直看著封消寒。
“消寒,個人情緣永遠低於國家大義,這是廖氏家訓,父王一向叫我謹記在心,我萬不敢忘。”
“不論關係多親近,哪怕這人同我關係非比尋常,我也永遠不會允許她對皇上有絲毫威脅。”
“這是我的責任,也是我的宿命。”
他聲音平淡,不同於封消寒的激動,卻帶著一股安撫人心的氣度。
封消寒聽著,忽然輕呵一聲,伸出手緩緩指著馬車,質問道“那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