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塵應了一聲。見到了這人,廖鑾對別人的比試也沒什麼興趣了,他轉過身,離開了擁擠的人群,走到了擂臺外圍。
司塵跟著走了出來,兩人進了旁邊的一個茶館,找到了二樓一個視線不錯的位置,一邊喝茶,一邊等待著比試結束。
直到黃昏時分,司塵已經倚著圓木椅子睡著了忽然被擂臺上一陣爭吵聲吵醒。
他一下驚醒,眼中還帶著些許迷茫之色,聲音軟趴趴的看著對面坐著饒有興致的廖鑾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了?”
廖鑾一直看著下方的比賽程序,如今聽他這麼問,露出了一個意味不明的笑來,輕聲說道“起內訌了。”
司塵最是喜歡湊熱鬧,聽到這話,他興致勃勃的伸出腦袋,直勾勾盯著樓下的擂臺,一臉不嫌事大的道“呦,沒想到啊,南詔國辦個小比賽也能內訌,那我得好好看看熱鬧才行。”
廖鑾心裡自然也是這個想法,他伸出修長的手支住腦袋,側頭看著樓下的吵鬧,眼中的興味越發濃重。
他全程看著,事情其實很簡單,也更讓他開心興奮。
國師大人為了讓自己的威嚴延續下去,便安排了一個自己最為看中的徒弟參加了這次比試。
本來有國師大人的教導,這人拿到冠軍不過是十拿九穩的事兒了,然而事無絕對,蠱王比賽場上突然出現了一匹黑馬。
這人便是他今日相中想要帶走的那個個子一點兒都不夠看的小少年。
少年沒有足以傍身的好身份,甚至連手裡的試蠱者都是比賽方給臨時安排的。
一方身份低微,一方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國師大人的徒弟,不論能力如何,勝負一目瞭然。
這少年自然不服氣自己的蠱蟲輸給別人,尤其是這人還明顯不如自己,他氣憤對峙,然而結果也只是被人從廣場上扔下來罷了。
廖鑾看著少年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邊的司塵,動作飛快的下了茶樓。
樓下的少年抿著嘴,一臉堅毅的樣子讓廖鑾心下有些欣賞。
他緩步走過去,拍了拍那少年瘦弱的肩膀。
少年非常戒備,他後退兩步,眼神冷厲的盯著廖鑾,待看到他身後的司塵時則是眼前一亮。
畢竟司塵一向穿著奇特,讓人過目難忘,這少年曾經見過司塵,如今便是許久未見,他也還是能一眼認出司塵這怪異的打扮。
“恩人,是你嗎?”
他這話一出口,司塵整個人都懵住了。饒是一向淡定的廖鑾臉上也帶著一絲疑惑。
司塵看了看廖鑾,又指了指自己,看著那少年,不可思議道“你喊我?”
少年眼神晶亮晶亮的,看著五官伶俐又夾帶著少年人的稚氣,他的聲音裡有種變聲期的沙啞,他看著司塵,狂點頭道“我不會記錯的,恩人,當初就是你救了我。”
司塵雖然看起來非常不靠譜,可他半生出遊,救過的人不勝其數,如今這少年乍一喊他,他根本想不出自己何時救過這麼一個人。
不過心裡這麼想著,畢竟自己是來找這少年幫忙的,摻和上關係對自己自然只有好處。
他一臉熟稔的點了點頭,笑眯眯的道“噢,原來是你啊,真是有緣千里來相會。”
司塵這幅假模假式的樣子廖鑾一眼就看破了,然而他什麼也沒講,隻眼神清冷淡漠的撇了兩人一眼,張嘴說道“熟人見面,回客棧再聊。”
同恩人在一起,少年自然是願意的,他屁顛屁顛的跟著司塵,三人加快步子回了來時下榻的客棧。
客棧內林醉柳正在翻找著那些廖鑾從南詔新給他帶來的醫書,醫書上奇株異草頗多,她幾乎都沒見過,然而卻沒有一本上描述了對千蚩蠱的解法。
“啊,真是麻煩,我真是一點兒也不想管了,讓小皇帝直接病……”
她話音未落,門“啪”的一下被推開了,司塵帶笑的聲音傳到了林醉柳耳朵裡。
“這可不行啊,小柳柳,雖然是在南詔,你這麼說,也是會被愛國人士直接一刀砍頭的。”
司塵說的愛國人士林醉柳不用想就知道是一旁臉色平淡的廖鑾。
廖鑾聽到兩人的話也不搭茬兒,他衝著司塵使了個眼色,司塵這才想起來一直走在兩人身後的小少年。
他扭過頭,一臉慈祥的看著少年道“我還沒問,你叫什麼名字啊?”
他這話說完,那少年竟然露出了一副快哭了表情,司塵驚訝的看著他,著急忙慌的問怎麼了怎麼了。
少年這才伸出纖瘦的小手摸了摸眼淚道“恩人,你肯定把我忘了,我的名字還是你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