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遠侯夫人完全沒想到這個小蹄子竟然敢瞪自己。
等看到林醉柳真的翻了個白眼兒的時候,她差點兒忘記了自己現在所處的環境,站起來指著林醉柳的鼻子罵她。
一直注意這處的定遠侯一把按住了定遠侯夫人,狠厲的眼睛眯著,先是瞪了他夫人一眼。
繼而又轉頭看著林醉柳,細細打量著他這個脾氣大變的庶出女兒。
林醉柳自然不會理會他的打量,看著桌上色香味俱全的幾道小菜,她食指大動,拿起筷子就開動。
加上廖鑾時不時遞給她一杯水,不一會林醉柳兒就吃飽了。
這時面前的臺子上正表演著一段舞,姑娘穿著一身白紗,身段兒柔軟,跳的魅人極了,哪怕林醉柳一個女孩子也看的興起。
等一曲結束,林醉柳才看清那跳舞姑娘的臉,細眉長目,一呼一吸間瓊鼻輕顫,只不過眼裡的眼神兒頗高傲放肆。
而且這臉她看著著實眼熟。
沒等她想起來這張臉到底在哪兒見過,小皇帝忽然拍了拍手,朗聲道“好,來人,賞。”
林醉柳本想跟著一起鼓掌,卻見那姑娘忽然挑釁的看了她一眼,然後緩緩伏下身,聲音嬌媚的對著上首的小皇帝道“皇上,民女一向聽聞鎮南王夫妻鶼鰈情深,鎮南王妃才貌過人,今日得次機會,希望皇上能答應民女一件事情,以做賞賜。”
林醉柳聽到這話,久久沒有反應過來這姑娘說的是自己,直到皇上盯著她們這桌,惡劣的笑著道“愛卿意下如何?”
她才終於反應過來,這小美人挑釁的人,竟然是她自己。
抬眼看到了對面定遠侯夫人一臉看戲的神情,偏過頭看向廖鑾。
廖鑾表情不豫,連起也沒起,語氣冷淡的道“本王的王妃不是下九流的舞女,也沒必要跳舞給別人看。”
一句話說的霸氣側漏,林醉柳都有點兒感動了。
那臺上的姑娘委屈的咬住下嘴唇,聲音細小的喊到“鎮南哥哥……”
這四個字一出,林醉柳腦袋裡亂七八糟的轉了一通,猛然想起這姑娘姓甚名誰來。
這不就是在酒樓裡大放厥詞,被廖鑾打了的那個禮部尚書么女俞鈿嗎?
皇上似乎是知道廖鑾的德行,並沒有因為他的無理行徑而生氣,轉過頭笑眯眯的看著林醉柳,接著道“果然鶼鰈情深,那鎮南王妃又意下如何?”
林醉柳自然知道,在座的大家不過是想看她的笑話,她今天表不表演根本無所謂。
反正誰也沒指著一個被家裡放棄的庶女,能有什麼才藝展示的出手。
可林醉柳這輩子最喜歡做的事兒就是打別人的臉。
因此聽到皇上開口這麼問,她按住了正待起身發脾氣的廖鑾,眼睛一轉便道“既然這位姑娘非要本妃表演,那本妃也不是個任人捏的軟柿子,自然要讓她看看的。”
眾人聽到這話,不多不少的帶了些愧疚,畢竟人家小王爺都說了不表演,他們還咄咄逼人,確實有失風度。
林醉柳並沒有猜測眾人想法的意思,她站起身,寵辱不驚的走到俞鈿身邊,對著她微微笑了一下道“麻煩讓點兒地方。”
俞鈿本身也沒覺得林醉柳能有什麼本事,提出這個要求也不過是想讓她出個醜。
只不過她沒想到林醉柳竟然真的敢上臺來。
她狹長的眼眸微微眯起,瞪著林醉柳的目光十分不友好,“我就不信……”
我就不信你除了勾引人還能有什麼本事。
她話音未完,林醉柳抬起頭,對上首的小皇帝道“臣妾不才,兒時頗得母親寵愛,怕我年小勞累,便沒有學過什麼才藝。”
“不過進入王府後曾接觸過一段時間古箏,因而可以為皇上和王爺彈奏一曲。”
這話說完,下面忽然窸窸窣窣的熱鬧起來,定遠侯臉色鐵青,侯府夫人也惡狠狠瞪著林醉柳,嘴裡一直低聲唸叨著“這個賤丫頭”。
林醉柳嘴上說著是得寵愛,在座各位都是人精,誰都能聽明白她話中之意其實就是在說從小爹不疼娘不愛罷了。
小皇上卻沒理會這些個彎彎繞,很快叫人給林醉柳搬來了椅子和古箏。
畢竟對於太后和昭元一直頗為讚歎的人,他一直都想見見。
如今乍一看到,他果真覺得有趣,百聞不如一見,這話果然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