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他自己知道,搶話是他下意識的舉動,他一想到岳母要帶走杜蘭因,第一反應就是她要離開他。
這次和去英國的情況完全不一樣,他傷杜蘭因更深,他失去了關於她的所有記憶,他連如何哄她都不知道。
他害怕杜蘭因去京上,就永遠不會回來了,才搶先應下岳母的話,提出讓她帶上雲姨、莊夏她們,一是確實不想她帶娃累著,另一方面是這麼多人在她的身邊,她跑不掉、躲不掉。
手術蘇醒之後,他失去關於杜蘭因的所有記憶,確實不知道和杜蘭因到底是怎麼樣的感情。
可是現在,他知道了。
即使記憶缺失,不記得和杜蘭因以前的點點滴滴,他還是會本能地想要靠近她,害怕失去她。他和她結婚育子多年,早就習慣了她,離不開她。
接下來的幾天,杜蘭因都躲著駱青鈺,一日三餐也不會出現在駱家的餐桌上。
這一天,她從外面回來,見駱青鈺坐在客廳裡,兩個孩子在房間裡玩玩具,站在客廳都能聽見兄弟倆的笑聲。
她像以往一樣無視駱青鈺,準備上樓,卻被駱青鈺叫住。
“什麼事?”杜蘭因只是面向駱青鈺,並未有坐下詳聊的意思。
已經是初冬,但港南並不冷,駱青鈺穿了一件黑色半領的長袖運動衫,估計是運動完就坐在這裡了。他身邊沒有膝上型電腦也沒有資料夾,客廳沒有開電視機,看來是特意在這裡等她回來。
“我和爸爸媽媽說過了,飛機明天飛京上,京申哥接你們,給家裡人準備的禮物我今天已經運去飛機場,明天一趟飛機帶過去。”
“好,我知道了。”杜蘭因應下,徑自上樓。
駱青鈺卻是聞到了空氣中若有似無的酒氣,喝酒能讓蘭因好受一點的話,他並不反對她喝酒,但是得知道是和誰喝。
“你喝酒了,和誰喝的?”
杜蘭因上樓梯的腳步微頓,而後抬腳繼續上樓,並不打算回答駱青鈺的問題。
只是她還沒有到樓上,就聽到駱青鈺帶著威嚴、怒氣的聲音喊道:“莊夏。”
莊夏送杜蘭因回來,根本沒有走遠,二爺這一聲,她當然也聽到了。她剛跨進客廳的門,就被樓梯上的少夫人抬手阻止,讓她退出去。
莊夏猶豫地看了看兩位主子,最後還是聽話地退下。
“你不用什麼事都找莊夏彙報,你一定要知道我也可以告訴你,我去五碗茶社和九爺喝的酒。”
杜蘭因說完,等了幾秒,見駱青鈺沒有話要說,便直接上樓去了。
駱青鈺很清楚,五碗茶社是富達船運公司名下的合法賭場,所以餘覺也在五碗茶社,喝酒有餘覺的份。
前幾天才和餘覺吃了下午茶,今天又一起喝酒。
怎麼又和餘覺有關系!
駱青鈺煩躁地起身,去了負一樓的健身房。
關上門,對著沙袋就是嘭嘭嘭幾拳,沒有做任何保護措施的手,很快就紅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