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被按在床上折磨的情景湧現,面板上的痛感好似恢複了記憶一般,瘋狂地湧入她的大腦,刺激著她的神經,明明駱行川站在那,只是說了這麼一句話,他沒有動手,但是她已經感受到身上的疼痛。
多樂趁機溜了出去,直接向樓下跑。
二樓,一下就只有她和駱行川,多樂好似她的救命稻草,現在多樂跑了,她感覺到了強烈的窒息感,連呼吸都帶著壓迫。
她知道,這就是被家暴後的後遺症,她身體害怕駱行川,精神更是恐懼駱行川的一切,包括聲音。
“你有事好好說,打他做什麼?”
“你不也拿他撒氣了。”鄭瑤強壓下心中的恐懼、不安。
“所以我不配成為一個父親,不配他叫我一聲爸爸。”
“怎麼?現在是在指責我沒有教育好他嗎?”
“沒有,我只是聽到你們的動靜,上來看一看,我們兩個給多樂造成的傷害很深,你不要打他,有什麼事好好說,好好商量。”
“和誰商量,和你這個懦夫嗎?”鄭瑤極盡諷刺,她意識到,駱行川好像變回了以前那個好說話的駱行川,便什麼難聽說什麼,什麼能刺激到駱行川,她說什麼。
“和爸媽、青鈺、年雪,都是可以的,是我被除名,不是你,你還是駱家的大少奶奶。”
“大爺都沒了,我這個大少奶奶算什麼。”鄭瑤自嘲一笑,駱家誰還把她當大少奶奶,她跳下桌,卻見駱行川依舊站在門口,那個曾經在每個生日都說會保護她的人,終究是傷她最深的人,“我不可能梅讓年雪插手多樂的事情,多樂只能是我一個人的。”
“多樂是個孩子,是一條生命,他屬於他自己,他這個歲數,有自己的想法和盤算是很正常的事情,他並不是不認你這個媽媽。轉國際學校,對多樂也是好事,他始終是駱家的長子長孫。”
連駱行川都知道多樂要轉學,駱家這是鐵了心要和她搶多樂,“你們憑什麼不尊重我的意思,我說了不轉,不轉。”
【如果,我是說如果,多樂在學校被人用鉛筆戳背,老師不問緣由就罰他在走廊外面站著,你會怎麼做?】下午杜蘭因說的話,突然出現在駱行川的腦海裡。
他堅信,多樂在學校被人欺負了,而鄭瑤並不知道,如果她知道多樂在學校經歷了什麼,她肯定會同意多樂轉學的。
“梅年雪為什麼要給多樂轉學?”
鄭瑤垂眸不語,這在駱行川看來,就是她不知道。
“因為多樂......”
“多樂在學校被同一個老師針對,被同學欺負,難道我還要他繼續上這所學校嗎?”駱知禮沉肅的聲音從樓梯間傳來。
駱知禮和駱青鈺走了上來,父子倆見樓上兩人一人站在樓梯口,一人在二樓客廳,知道駱行川沒有打鄭瑤,這才把心放了一半。
多樂該是看到兩人在一起,以為駱行川又要打鄭瑤了,看看給這孩子留下多深的陰影。
“坐著說。”駱知禮直接在沙發上坐下,要求其他三個孩子也坐下,“當年的事情,終究是沒有過去,最後被傷得最深的是多樂。”
“我以為,你愛護多樂,定能將多樂照顧得好,可是這幾年,多樂的性子越發沉悶,帶他出去玩,不去,送他玩具,不要,給他買衣服,不穿。這些拒絕的背後,到底是多樂的本意,還是你鄭瑤授意,你自己心裡清楚。鄭瑤,我不是要責怪你,因為是我們先沒有教育好行川,讓你受了委屈。我不想多樂再受到傷害,他轉學的事情,我拍板了的,必須轉。既然解決事情,就是滿足需求,你不妨把你的要求說出來。”
駱知禮是長輩,無需考慮太多,他一下將事情回到了本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