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蘭因聽不懂餘覺在和醫生說什麼,只是床上人的刀傷確實嚴重,不過不是駱青鈺罷了。
看到莊夏的來電,杜蘭因直接接了起來,“什麼事?”
“少夫人,查坤院子裡的所有人都被調走了,我們打算現在就救幸老爹,然後和你彙合。”
杜蘭因的視線落在街道上的行人,心中默默數著1、2、3、4......
人數並不少,她不會讓自己置於危險的境地,“好,你們救了幸老爹之後,將幸老爹帶去礦區見幸嫣兒,然後你們仨一起來醫院與我彙合。”
“是,少夫人。”
杜蘭因不知道餘覺帶了多少人,至少不能讓自己拖累了餘覺哥哥。她保護好自己,對餘覺哥哥才是最大的幫助。
杜蘭因打完電話,就盯著病床上的人看,他的眼神空洞,好似沒有了魂魄一般,任由醫生在他的傷口上操作。即使是這樣,他也沒有任何表情。
杜蘭因不懂,一個人是絕望到何種境地,才會這麼麻木。
而他身上的傷口,一看就是剛被劃傷的。
以前,她見到此時的情況會心生憐憫。駱青鈺的事情之後,見過小漁村的落後,再加上餘覺哥哥和她說了富達瓦奇家族的經歷,她對於作惡之人沒有一點憐憫之心。
餘覺哥哥會在這個人的身上弄出和駱青鈺一樣的傷口,必定有他的理由。
餘覺哥哥並不是好壞不分的人,相反,他將好和壞分得很清楚,是個黑白分明的人。在餘覺哥哥的心裡,沒有灰色一說,黑就是黑,白就是白。
“年雪......”餘覺叫她。
杜蘭因回神,收回視線。
餘覺繼續道:“你會不會對我很失望?”
“不會。”杜蘭因扯出一抹笑意,她明白餘覺真正想問的是什麼,“人類的社會和動物世界唯一的區別就是更高階的思維活動、有自我約束力,一旦失去這一區別,人類的一切行為都是出於動物求存的本能。”
餘覺也跟著笑了笑,而後聲音幽冷道:“他是查都,查坤的親弟弟,當著我五哥的面輪流奸殺五哥未滿十四歲的女兒和行動不便的五嫂,五哥當時發了狂,空手赤拳,生生活捉查都。腸子沒了,就掛著袋子生活,眼睛廢了,就當個瞎子。我五哥快不行了,作為么弟,我必須讓他沒有遺憾。”
餘覺的聲音只是比平時冷了幾分,但是每一個字,每一個詞,當面、輪奸、未滿十四歲、行動不便.......這些都像是一把尖尖的刀,刺在杜蘭因的身上,讓她感覺到挖心、割肉般無法呼吸的疼。
“哥哥,我支援你。”
天色漸暗,宜國又下起小雨,淅淅瀝瀝。
杜蘭因一天沒有吃東西,她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安靜地扒拉著手裡的盒飯。
盒飯裡多了一塊炙烤的三文魚,餘覺道:“多吃點,一會兒才有力氣。”
杜蘭因揚唇一笑,“好。”
“又下雨了,直升機可能會晚一點到,你趕得上駱總離開。”餘覺知道年雪在擔心什麼,他保證,只要查坤進到這一層樓,十分鍾之內搞定。
正在兩人說話間,電梯裡出來了一人,步伐沉穩,眼神不善,在看見坐在病房門口吃飯的隆輝和杜蘭因時,眼神躲閃,看向他處。
“來了。”餘覺輕言提醒杜蘭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