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有機會嗎?
梅年雪說的那些事情,她又何嚐不知道。
但是,一旦她多去照顧多樂幾分,駱行川就會找機會把多樂叫去訓斥。
時間久了,多樂也不會再黏著她這個媽媽了。
他寧願一個人在院子裡玩,在太陽裡曬著,或者是去找老祖玩,他都不會願意在家裡待著。
幼兒園的老師也和她反映過,多樂在幼兒園沉默了許多,不喜歡和小朋友玩,甚至會說一些話嚇唬小朋友。
就像梅年雪說的,她是多樂的媽媽,她有責任和義務照顧好多樂。
以前她有工作忙為藉口,現在又有駱行川需要照顧為藉口,那以後多樂......只會離她越來越遠。
也許,梅年雪是她最後的救命稻草了。
梅年雪在駱家比她有分量,年雪的話,爺爺、爸爸都會信,還有,二爺也會維護她。
“行川......”
說到駱行川的名字,在回憶起那些畫面。
鄭瑤握緊手中的不鏽鋼勺柄,忍不住微微發抖。
“他家暴我,精神上也折磨、控制我。”
家暴!!
梅年雪胸中情緒翻湧,一雙手因為憤怒而被她捏得骨節泛白,咯咯作響。
駱行川,他怎麼敢的?
鄭瑤,又怎麼能允許駱行川一個行動不便的人這麼對她?
這是,為什麼?
梅年雪不明白,又聽到鄭瑤痛苦、懺悔的聲音響起,
“我從小沒有在愛的環境裡長大,我渴望父母的關注和鼓勵,我總是順從他們的安排。”
“從有記憶開始,我不知道多少次,因為他們賭博,被忘記在學校裡,被鎖在家裡。”
“每一次,只要班主任說要交錢,我就會害怕。”
“交錢,意味著我又要被暴打一次。”
梅年雪第一次聽鄭瑤說起她的原生家庭。
這樣的家庭環境,即使在父母身邊,倒還不如在孤兒院長大。
孤兒院會缺衣少食,但絕對不會被媽媽們無緣無故的打,甚至她們在學校被欺負了,媽媽們還會去找欺負人的孩子家長理論。
“駱行川,就像是將我拉出那沼澤地的曙光,他給了我愛,教會我愛,我便義無反顧地追隨他。”
“後來我生了多樂,我才明白,父母對孩子的愛,和金錢、時間沒有關系,和用不用心有關系。”
“剛開始的幾年還好,但是多話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他不再安安靜靜地聽我的話,我對他也漸漸沒有了耐心。”
“我知道,我變成了自己都討厭的、控制慾強的媽媽。”
“行川出事之後,我便辭去了工作,你一定也和我爸爸一樣,覺得我這樣很蠢。”
梅年雪搖頭,她從來沒有這樣想過。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軟肋,她的軟肋是想要家人,所以她做出什麼犧牲都是願意的。
而,鄭瑤的軟肋,是駱行川,所以她能理解鄭瑤辭職的舉動。
在鄭瑤的心目中,駱行川的情緒,才是她最在乎的,駱行川的愛是她的續命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