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如那風中的涼意,冷了梅年雪一顆熱烈、激情的心。
所以,他還是不會搬回來住。
他也不可能對她有感情,因為他習慣了苦行僧的生活,來償還他的錯誤。
不知道他和杜蘭因當年經歷了什麼,但駱青鈺過這樣的生活,定是為贖罪。
梅年雪心裡明白,可她不死心,她要聽駱青鈺說。
“這段時間,你對我很好,你是不是對我......有那麼一點男女之情?”
梅年雪說出這話,忽然覺得那山澗流淌的水,都變得清晰無比,風也緩了許多。
“沒有。”駱青鈺沒有經過任何的思考,回答得直截了當。
梅年雪又覺,那風吹得肆意,好像在嘲笑她的自作多情一般。
“好的,我明白了。”梅年雪握緊礦泉水的瓶子,仰頭喝下一整瓶水,而後蓋緊瓶蓋,“是我逾越了,駱先生。”
駱青鈺側頭去看她的表情,是他從未見過的冷靜和決絕。
梅年雪看見山上的一條石階小路,指著它問駱青鈺,“那是回老宅的小路嗎?”
“是。”
“我自己走回去,你要坐就坐吧,我先走了。”
梅年雪不等駱青鈺回答,徑自起身,收那露營椅。
只是,她第一次接觸這東西,一時沒有找到折疊的技巧。
“我來吧。”
“不用。”梅年雪固執地要自己弄,轉了身,背對著駱青鈺,不讓他碰露營椅,“我自己可以。”
感覺時間過了很久,終於是弄好了。
她將袋子套好,放回駱青鈺的後備箱,頭也不回的向小路的地方走去。
那一天,是駱青鈺這一生,最後悔的一天吧。
他一個人坐在山頂,寒風撩面,冷眸盯著那一抹清瘦的身影,走在蕭瑟、蜿蜒的小路上。
走累了,她就脫下那跟鞋,光腳踩在冰冷的石階小道上。
她一步一步的向下而去,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從他的心尖流走......
那熟悉的慌亂感爬上心頭,令他窒息。
恍惚間,他好像又聽見了杜姨無助的哭喊、杜京申的呼叫、杜叔不顧形象的咒罵.......
駱青鈺捂著胸口,痛苦地倒在地上,他眼睜睜的看著那一抹身影消失在老宅後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