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小的瀆職案,兒子這個部長都搶著去,京上隨便一個工作,建樹都比這案子大。
杜越舟瞭解,頭腦清醒,目標明確的兒子,無利不往。
這其中必定有比瀆職案更大的事情。
蘭因不會出現在幾千公裡外的港南,這一點他已經確認過,兒子過去必定不是為蘭因。
杜京申看著父親兩鬢並不顯眼的白發,喉結滾動,不再猶豫,壓低了聲音,
“我可能染上hiv病毒了。”
杜越舟倏地坐直身體,一巴掌拍在腿上,坐了起來。
父親偉岸、寬闊的肩膀,不知道什麼時候並沒有記憶中那麼挺拔了。
杜越舟從書架上摸出一本書,拿出藏在裡面的雪茄和打火機,顫抖著手,點燃了煙。
白煙繚繞,杜京申一時看不清父親的臉,只聽得暗啞的聲音,
“仔細說說。”
杜京申便把一切酒會上被人下藥,與女子共處一室,單峰找到他,及這一次的借公差出京查探,都告訴了父親。
“怎麼知道是誰的?”
“單峰暗訪,做流産手術的女子,是因胎兒畸形;而生産孩子的女子,診療單上一直有陪同的男性。”
杜越舟猛地吸一口,才緩緩開口,
“結果出來立即告訴我,別告訴你母親,她承受不住。”
女兒不見了22年,生的機率已經很小。
這唯一的孩子,要是被人暗算,死於如此病毒,真若會瘋的。
“明白。”
“下藥的事?”杜越舟眼露殺機。
“這次合法處理了。”
妹妹不見的那一天,他和父親就註定不是以人為善的人了。
他們善,誰又對妹妹善,誰又來可憐可憐他的母親。
上天又怎麼不給他們一點關於蘭因的提示。
杜京申看著一臉愁容,抽著雪茄的父親。
連年輕時候最愛的雪茄,都得揹著情緒不穩的母親抽,還藏得那麼好。
一面是隨時瘋魔、暈厥的妻子,一面是不見的愛女及未成人的稚子。
天一亮,還要去面對世間的虛與委蛇、魑魅魍魎......
好在,當年的稚子,如今羽翼豐滿,站在他的身邊,與他一起直面一切。
父子倆一直呆坐到一支雪茄燃盡,伺候父親換了身衣物,淨面漱口後,才相繼離開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