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二,正是縣公安局開例會的日子,王長海,正在主持的會議,今天會議室裡,坐的人還真不少,二十多人的橢圓形會議桌,坐的滿滿當當,兩邊還加派了不少的椅子,也都坐了人。
張勝利趕來時,會議剛開始,往日裡對自己還算客氣的辦事人員,今日見了張勝利,大老遠的便指指點點,讓張勝利打心眼裡不痛快起來,平日裡和自己關係好的老孫招擺手呼張勝利,張勝利瞧見了連忙攆了過去,老孫壓低了聲音對張勝利說道:“老張你聽著信了?”
張勝利疑惑的詢問道:“啥信?”那老師雞賊的很,聽了張勝利不知道,連忙躲了開了,說道:“哦,沒事沒事,你忙著,領導們在開會。”
這讓氣不順的張勝利更火冒三丈,有啥事還揹著自己,不讓自己知道,神神秘秘,自己又不是瘟神。
等著張勝利來到會議室門前時,已經憋了一肚子的氣,敲了敲門,也不等裡邊回話,自行就推開了門進去了,進去後發現會議室裡有不少的生面孔,都注視著自己,張勝利感覺到了自己的唐突,但是這時候也顧不上了,心裡本來就帶著氣兒,直接了當的詢問道王長海:“王局,我這公休到什麼時候結束?”
王長海看著莽撞的張勝利,本來對這人的成見很大,今天會議的一部分內容,就有關於撤銷,張勝利副局長職務的議題,當時也有了脾氣,責問著張勝利:“老張,你這是幹什麼?莽莽撞撞的,像什麼樣子。”
張勝利當下沒給王長海的面子,繼續追問道:“王局,我這公休結束了嗎?”
王長海聽出張勝利話裡帶著槍藥,不耐煩的說道:“你先回去等信,會通知你。”
張勝利急了,連忙往王長海跟前走了幾步,說道:“等信?等到什麼時候?我那失蹤人口的案子還破不了?”
王長海接話道:“什麼失蹤人口的案子?不是和你說了嗎?結了,沒你事了,快回去,別擾亂次序,沒看出來這裡開會呢!”
張勝利聽了站著不動繼續說道:“失蹤案結了,那下一步呢?盜墓賊呢?不抓了嗎?讓他們逍遙法外嗎?”
王長海急了,一拍桌子,呵斥道:“張勝利!你要幹嗎?這裡在開會,在辦公,你這是在幹嗎?”
張勝利絲毫不退讓的也拍了一下桌子,手撐著會議桌,等著王長海說道:“我知道這是在開會,所以我才想知道,我公休什麼時候結束,盜墓賊還抓不抓?”
王長海還是第一次見這樣的張勝利,往日的張勝利主管檔案記錄,和資料存取,為人也算和氣,尤其是和自己,客氣的很,今天是怎麼了,吃了什麼槍藥,氣勢上稍微的弱了點問道:“你說什麼呢?什麼盜墓賊?有接到報案嗎?還嫌雲山不亂嗎?還要給縣委市委添麻煩嗎?”
張勝利聽了王長海的一番說辭,更是氣憤,大聲質問起王長海:“失蹤案結了,為什麼結的?是不是證實了失蹤人是盜墓賊,為什麼放我長假,不繼續追查盜墓案?沒人報案我們就不查了嗎?我們是幹什麼的?我們是人民警察,有人做壞事我們就要去查,不能等著老百姓敲上門了才去辦,怕著給縣裡市裡添亂添麻煩?我們就是給老百姓解決麻煩的,沒有了麻煩我們幹求吃呢?我知道你們看不上我,嫌我沒資歷沒閱歷,想著找人頂替我,王長海,我給你說清楚,我是個警察,眼裡前不見這些不乾淨的東西,我當一天警察就得抓一天賊,別管有沒有人來報警,只要是犯法了我都要抓,今天你就告訴我,我的假放到什麼時候?”
王長海徹底的懵了,明白著張勝利今天腦子被糊著了,蹭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準備反駁張勝利,“啪啪啪啪”這時候橢圓形的會議桌對面一箇中年人鼓起了掌,接著對面坐的好幾個人都跟著鼓起了掌,“啪啪啪啪”的掌聲想成了一團,王長海當下按住了心中的怒氣,沒有做聲,帶頭鼓掌的那個中年人站了起來,土灰色的夾克衫,帶著副文明警,頭髮略顯雜亂,隨意的梳著四六分,消瘦的臉龐,嘴角右上還有顆痦子,長得其貌不揚,擺了擺手,讓大家都靜靜,說道:“各位都靜靜,王局也消氣,我想問下這位是?”
中年人旁邊一個縣局的回答道:“耿書記,這是我們局副局長,張勝利同志,主抓檔案和資料封存這一塊。”
中年人聽,點了點頭,自己又坐了下來,繼續問道:“張局啊,我問一下,你剛才說有什麼盜墓賊的案子,你說說,這案子要是到你手裡了,你該怎麼處理?”
張勝利瞧著眼前這個主,面生的很,也沒什麼氣派,縣裡的頭頭裡沒這號人,但是王長海和在座的都尊敬著,明白著,這主兒是個了不得的人物,連忙身子一整,朝著那人挺了挺腰,說道:“目前很多跡象表明,之前關於紅石崖林場務工的失蹤人員,可能是專門從事倒斗的盜墓賊,眼下這兩個人前後失蹤已經一個多月,我的猜測是他們已經盜墓得手,那他們既然得手,就一定得銷贓,他們往遠了走,咱不一定有能力去聯防抓捕,但是就眼先,咱們應該儘快從雲燕兩市,各縣各地文物古玩的市場集中調查,時間緊迫,萬一這兩個人得手再出了貨,那
損失的可是國家的財產。”
中年人看著眼前這個張副局,雖然頂著火氣,可是說起話來,分析案情卻頭腦清晰,思路明確,不由的點了點頭,又問道王長海:“王局啊,你說說你的看法。”王長海聽了張勝利剛才對自己的一番質問,現在又聽領導尋問自己話,氣短的回答道:“現在還沒接到群眾舉報,我們還沒有做好這方便的準備,再說了……和各市各縣的聯防調查,還得上報市局去協同……”“啪!”王長海還準備繼續說,對面的中年男子就拍起了桌子,嘴裡嘟囔了一句:“不像話!”接著什麼沒說,開了會議室的門走人了。緊接著四五個同樣沒穿制服的人也搖著頭,跟著出了門,去攆那個中年人。
王長海真的急了,明白著中年人是動了真火,眼冒著紅光,用顫抖的指頭指著張勝利,說道:“你~你~你,張勝利你到底要幹嗎?你~你~可真有種……!”說著話一拍身前剛才發言用的演講稿,甩椅子走人了。
旁邊的一個王幹事連忙招呼著辦公室裡的人,說道:“散會了散會了,各位做好本職工作,出去以後不要多言。”接著會議室裡的人三三兩兩的都散了,只留下了張勝利和王幹事。
王幹事平日裡和張勝利相處還算融洽,見著沒人了,對張勝利說道:“老張啊,這個事麻煩嘍,你回去聽信吧,唉。”說著話自己也走了。
張勝利本來還準備尋個人,問問剛才接話的那個中年人是什麼來頭,這下王幹事也躲著走了,自己出了會議室,想著尋其他人打聽一下,可是那些往日見了自己點頭的辦事人員,見了自己也向瘟神一樣躲了起來。
張勝利自己一個人出了院,來到了自己的二一二跟前,拉開了門準備上車,突然心裡想明白了,自己沒錯,憑什麼受這般委屈,又回頭望著辦公樓裡,一群人擱著玻璃對自己的指指點點,不由的火冒三丈,於是衝著縣公安局的辦公大樓喊道:“我、操、他個媽!沒人查,老子一個人查,你今天沒撤老子的職,老子今天就是個警察,老子還不信這邪,讓這壞人逍遙法外!”吼完著嗓子,上了車走了,留下辦公樓裡一群觀望的人。
張勝利這下成了真正的光桿司令了,以前好歹有幾個負責調派的統計員,現在好了,別說人沒了,估計著明天就能接到被下放的通知,估計著,這下連所長都做不成了。張勝利想明白了,心裡也沒了懼怕,只是還真不知道一個人應該去哪查,找什麼人查,車開著開著不由自主的來到了福興居,停了下來。
姜二剛給張斌介紹牛補生老人,讓張斌以後就跟著牛補生,把紙紮的攤子立起來,店面就在三道坡,三道坡的地勢大的很,何況“姜二問事”的那個店鋪還留著,換個招牌就可以。這時候張勝利急了把火的進來了,姜二瞧著張勝利的臉色,連忙招呼著張斌和大林帶著牛老爺子出去轉轉,散散心,這才讓息著張勝利坐下來詢問著:“老崗,這是咋了?氣色不對啊。”
張勝利苦笑了一聲說道:“還不是早晨接了你的電話,想著閒在家裡沒事,尋到局裡看看能不能做點營生,誰知道他們開個啥勞什子會,我闖進去了,結果好像把王長海給得罪了,唉老弟啊,估計著我這個局長是保不住咯,往好了說,要繼續當我的小所長去咯。”
姜二嘆了口氣說道:“老崗,福兮禍所依 禍兮福所伏,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正好回家好好緩緩,老崗有這股精氣神,到哪也賴不了。”
張勝利嘆了口氣說道:“還能咋辦,哎二興啊,給老哥支個招,我想把這兩個兔崽子查出來,有啥法子?”
姜二不明白的說道:“哪兩個兔崽子啊?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