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馬群中覓人道,
雁門關外絕人家。
昔時聞有云中郡,
今日無雲空見沙。
唐朝施肩吾的《雲中道上作》,雖然詩中雲中郡無處可循,但是燕雲兩州在歷史的長河中,一度被稱為雲中大地,燕州自古就是北方重鎮,是歷代兵家必爭之地,也是多個帝王選都與此地,拓跋氏也是由此地奠定了北魏的基業。素有“北方鎖鑰”之稱。燕州的煤炭資源豐富,煤炭的生產與出口居中國首位,雲山縣乃至燕州在很長的歷史長河中,一直是屬於燕州管轄,而且兩地離得很近,交通業方便。
姜二,李家傑和羅波兒早早的坐上了去往燕州的大巴,九點不到就到了燕州,又轉乘了公交車,直接去往燕州東關,東關有著一個批發市場,不管是家用電器,還是日用百貨,這裡都有批發商,三人準備先打探下音響的市場行情和品牌質量,轉了一上午,對眼的不少,價錢基本差不多,全套下來,都得三五千開外,幾人又合計,還是到羅波兒的藝術學校去問問。
藝術學院離著東關不遠,在城東太平街口,步走十多分鐘就可以到,羅波兒帶著路步行前往。到了燕州藝術學校,羅波兒尋到了自己曾經的班主任劉愛香,把姜二成立藝術團,和自己在藝術團打工的事敘述了一遍。接著又把自己在學校學習時,見過倉庫有好幾套替換下的裝置,詢問著劉愛香能不能幫忙,和學校說說便宜了賣給姜二。
劉愛香交過的學生不少,本身也是地方上的一個名角,曾經不止一次的帶著自己的學生,上過大場合的戲臺,尤其是羅波兒,在羅波兒畢業時,劉愛香有過把羅波兒介紹到燕州地方劇團的想法,可是後來因為羅波兒戶口的問題,和地方劇團,體制問題,最終沒有留下來,心裡有著愧疚,感覺著自己教出來的學生,沒有個大好的前程感到可惜,自己也知道倉庫確實有幾套裝置,倒是可以幫忙詢問下,不管成不成,也能彌補下心裡對羅波兒的愧疚,當下答應了下來。
姜二瞧著已經是中午,於是和劉愛香商量,要不中午請學校管事的吃個飯,談起來更方便,劉愛香也同意了。
一頓飯,姜二把劉愛香邀請來的副校長和教導主任喝得高興了,飯桌上就拍板敲定了,可以按市場價三折處理,一千塊把一套八成新的裝置轉讓給姜二,雙方是皆大歡喜,吃完飯返回了學校,教導處主任帶領著,尋到了裝置,李家傑調裝置,羅波兒試音,雙方都滿意,姜二當下付了錢,又去東關尋了物流,打包好了裝置,皆大歡喜的返回了雲山。
回到雲山已經是下午,沒想到上午賈邦國就已經來到了雲山,見姜二不在,尋了個旅店住了下來,和張圓圓約好了明日和姜二,一起去石頭山,實地考察舊廟新建的事,晚上賈邦國做東,邀上了張圓圓,姜二,白瑩去了福隆居吃涮鍋,自然少不了二林這個“美食家”
宴席上姜二,張圓圓,賈邦國人商定了明日的安排,姜二把自己建房的具體事項也和賈邦國敲定了下來,張圓圓那邊痛快的拿出了一萬現金,讓姜二打了欠條,遞給了姜二,說著不夠了再言語。姜二心裡感慨著,遇見的都是貴人……。
石頭山分前山和後山,前山有座破舊的二僧住的石頭廟,後山還有個空著的石頭觀,前後山中間是道溝,溝中有一眼泉水,這泉水常年不幹,趕上了節氣,雲山的百姓大老遠要來這眼泉水排隊接水,說是這水能治百病。
石頭山的這一廟一觀,離著最近的村也有十多里的路,最初只有一條窄窄的小道,後來有人在半山腰開了個石料廠,開了一條容下一輛車前行的山路,但是雲山對資源開發管理的嚴格,保護著這一山一水,把那個石料廠給關閉了,但是有了這條山路,後來的人去石頭山趕廟會方便了很多。
張圓圓的秘書開著車,張圓圓坐在副駕駛上,給姜二、賈邦國和白娘娘講著,道聽途說來,關於石頭山一廟一觀的事,先說著老時候是放羊人把磚放在羊背上放羊,每隻羊擔著兩塊磚,趕到了一廟一觀的地方,在把磚卸下,長年累月積攢下的磚,蓋起一廟一觀。
又講起了一廟一觀都出過神聖,先從石頭廟的神聖說起。
石頭廟住著一個老和尚和一個小和尚,離著村遠,每到冬天,耍滑的老和尚就要下山去住,把小和尚一人留在山上照看石頭廟,也不給留過冬的吃喝,和取暖的柴火。但是開了春,老和尚上山發現,小和尚面色紅潤,沒有一絲忍飢挨餓的感覺,老和尚好奇的問小和尚:“你這一冬天是怎麼過來的啊?”
小和尚天真的回答說:“餓了吃窩頭,冷了燒柴火。”
老和尚知道廟裡這點家底,哪來的窩頭和柴火,於是又讓小和尚往清楚了說,小和尚就帶著老和尚下了山溝,尋了鴨卵石說:“師父瞧,這就是窩頭。”又帶著老和尚回到了廟裡,走到了灶邊,伸出了腿對老和尚說:“師父瞧,這就是柴火。”
說著話把鍋灶支上,鴨卵石放在鍋裡,添上水,把小腿伸進了灶坑,打火石點燃了小腿,小腿就這麼燒著,沒一會兒鍋裡的水開了,小和尚把腿抽了回來,撲滅了火,揭開了鍋,取出了鍋裡的鴨卵石,放到嘴裡就咬,那鴨卵石松軟可口,真如那窩頭一樣。
老和尚驚嚇得連忙跪地倒拜,知道自己遇見了真菩薩,等起身時,小和尚已經踩著祥雲上了天。
石頭廟的故事聽得姜二眾人稀奇,接著張圓圓又講起了石頭觀的故事,原本姜二眾人以為這道士的故事也是個稀奇的傳說,可是張圓圓卻講起了一件真人真事。
還是在抗戰時期,具體的年月沒有記載,都是老百姓口口相傳,日本兵侵佔了雁北大片的土地,擱著別處,可能十里一堡,圍籠封鎖,可是雁北的地勢,到處是山巒,疊疊層層,日本鬼子只能佔山頭,小日本每走一處都要派出地質員勘探資源,還畫要出詳細的地圖,據說那份地圖上,不游標著資源有多少,鄉有幾個,村有幾個,人口有多少,甚至連牲畜有多少頭,家禽多少隻都要寫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這小日本鬼子的地質兵來到雲山縣,到處勘探,去哪都沒事,唯獨到了石頭山,就莫名的失蹤,前後去了兩三波,失蹤了十多人,小日本才警覺了,知道是被人殺了,以為這是土八路或者游擊隊乾的,於是派出大量的偽軍和鬼子搜山,搜了小半年也沒個結果,別說土八路和游擊隊了,連小鬼子的屍首的毛都沒搜到一根。
鬼子氣急敗壞了,最後貼出了告示,說要土八路和游擊隊自首,否則就要挨個屠村子,當然沒有人出來自首,於是小鬼子把石頭山下的一個村子的村民都聚集到一個廣場,貼出告示說,某日落日前還沒人自首,就把全村的人都殺了。這全場幾百號人烏泱泱的擠在廣場上,眼看著日頭要落山,哭天抹淚的聲傳出去老遠,就在這個時候,出來個邋遢道人來自首,說是尋山的小鬼子都是他一個人殺的。
小鬼子圍著邋遢道人,瞅著就一個人,說什麼也不相信,最後邋遢道人帶著日本鬼子進了山,來到了自己的石頭觀,叫日本兵去敲打一個個石窟裡擺放的泥人人,結果每個泥人人裡都包裹著一具日本鬼子的屍首,氣急敗壞的小鬼子當場把邋遢道人射成了馬蜂窩,還把頭砍了下來,吊在了石頭觀的門口,警告著老百姓不許收屍,還派了偽軍看守。可結果一夜間,邋遢道人的頭顱和屍體都不見了,那些偽軍見了日本鬼子說,親眼瞧著頭和屍體化成一股煙,飄走了,成了神聖。日本兵當然不信這些鬼話,可是巡遍山也沒尋到邋遢道人的屍首。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從那以後石頭觀就成了一座空觀,再無人打理。
其實那邋遢道人的屍體,被好心的偽軍藏了起來,石頭觀三清殿,太上老君的塑像被從底座敲開了洞,把邋遢道人給藏了進去,一直等到抗戰勝利了,才有知情人把邋遢道人請了出來,厚葬埋了。
張圓圓講的故事動了感情,姜二眾人聽了也十分感動,說一會兒去了石頭觀,一定的好好拜祭這位邋遢道人。車子沿著盤山路一行駛到了關門的石料廠,就不能再走了,但是已經能看得見遠處的石頭廟了,張圓圓說石頭觀就在石頭廟的後邊,於是眾人只能步行上山。又走了半個多小時的路程,才算到了石頭廟。
石頭廟住著一個法名叫宏芝的二僧(尼姑),張圓圓來過幾次,每次來香火佈施都給的充足,也和宏芝法師談過重建石頭廟的事,介紹說這次就是帶著人來專門實地考察,準備著今年就動工,宏芝法師聽了,笑得開心,誇讚著張圓圓是大無量的功德,將來有富貴的前程。張圓圓則心裡感嘆著,要不是答應了重建這石頭廟,自己又咋能惹上“妨神爺”的禍事,現在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咽,盼望著把這樁事快快了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