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了好一會兒，卓男才擦擦嘴角強撐著站起來，感覺頭暈目眩的，狀態很是不好。
……
剛才還在降人館的時候，丁一安排那個一身賬房先生打扮的另一位降人師江火帶著卓男去內院辦個手續，說他對這兒熟，提起筆刷刷刷寫了點啥，便把紙交給江火，說讓他帶給辦手續的人。
結果當他們到了地方把紙給人家的時候，人家卻勃然大怒，三兩下把紙撕掉，還直接對他們動起手來，正當要被打之際，江火手中的摺扇竟“唰”地一下變得巨大，不僅擋下了攻擊，還形成一個球體，不由分說地將兩人包裹在內。
卓男頓時安心了，看上去就是什麼特別高階的防禦招式，身邊的賬房先生也瞬間變得可靠起來，可沒想到的是，這破扇子的防禦完全是個雞肋，雖然罩在他們外圍能很好的防禦，可江火卻說，這東西沒辦法操控！
外面的人像踢皮球一樣滾動著這扇子，把裡面兩人搖的昏天黑地，接著一股大力傳來，兩人頓時感覺好像飛出去了一樣，在扇球裡面亂撞，不僅找不著東南西北，身上還被磕的一陣生疼。
最後，飛了一段時間的兩人終於開始下落，三下猛烈的撞擊後，世界才終於安靜下來。
……
“嘔……”
卓男難受地捂著喉嚨，一股酸水直向喉嚨湧去，他使勁咳了兩聲，沒咳出來。
江火也站起來，佝僂著背，一道道彎曲的黑線豎在眼前，小白臉上是掛滿了汗珠。
他兩根指頭勉強勾了勾，身後巨大的扇形球體顫了兩顫，體積瞬間變成普通扇子大小，掛著玉墜兒的扇尾彷彿有靈性似的，自己就找著那手指頭飛去了。
“這跳來跳去的誰受得了……這又是哪啊……”
卓男喘著氣，似乎聞到一股飯菜香，回頭一看，周圍有很多人，都正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這裡是……食堂嗎！不……不好意思，打擾各位用餐了，哈哈哈……”
卓男摸著頭賠笑道，感受到了周圍異樣的目光，心裡頓時一咯噔緊張起來。
他其實很害怕被別人注視，當所有人都目光都看向你的時候，那眼神彷彿都像銳利的刀鋒一般，無時不刻地颳著你的神經。
這種感覺已經在他心中深根蒂固，他不敢直視別人的眼睛，當別人看他的時候，他甚至就會條件反射的心虛起來。
他的目光下意識地躲閃，緊張地握住拳頭，大腦瞬間一片空白，似乎感覺成為了當眾的焦點，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監視下，好像被名為“眼神”的鎖鏈緊緊纏住了。
很難受。
前十幾年，受夠了這種目光的他，現在依然無法接受。
他感覺自己在被當成猴看，好像被關在牢籠裡的動物，而自己只能盡力地去配合他們，盡力讓他們高興罷了。
站在食物鏈頂端的人類，是可以很輕易弄死猴子的。
“阿男！”
卓男一愣，這異常熟悉的美妙聲音，彷彿滴入一攤死水中的靈墨，瞬間把全部都渲染了它的顏色。
那聲音空靈動聽，彷彿醍醐灌頂，一瞬間把他的意識拉了出來。
“什麼！”
超凡從後面探出頭來，不可置信地看過去，卻真的看到了卓男的樣子，他的瞳孔瞬間有了光，嘴巴向上揚了起來。
“男哥！”
他完全不顧旁人的目光，高興地直接向他飛抱過去。
“超！璃子！”
卓男一把抱住飛撲過來的超凡，臉上的表情甚至比他們還高興。
“喂……喂！黃毛，居然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