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奉勸你不要太得意,因為我做事一向不計後果。”秦少衝微微一笑,“況且,你剛剛說的那幾條,還不足以成為我不殺你的理由。因為我要殺你,一定要當著所有人的面殺你,一定要在你最意想不到的時候殺你。”
突然之間,一切又更令人琢磨不透了。
黃英的確從始至終都沒有看透這個少年的真正目的,她所說的推斷也的確有虛張聲勢的成分,秦少衝做事看似莽撞,實際上他的城府要遠比自己想象中要深得多。這個人必須更加小心提防才是。
“放心,我會表現的乖巧一點,儘量不給你殺我的理由。”黃英突然服軟道。
秦少衝沒再多說什麼,他繼續按照之前的路線搜尋了起來。
他沒有注意到,樹梢上突然有隻鳥飛了起來。這本是很尋常的一件事,他不放在心上當然也是情有可原的,但是那隻鳥卻回頭看了他一眼,那種眼神很特別,是人類的眼神。
可誰又會將這種事情放在心上。
在這之後,又過了五天,一行人一直都在按照既定路線前進,沿途沒有任何發現。
這天傍晚,他們來到了一個鎮子,意味著終於不要在荒野中露宿,可以好好的休息一晚。
但是小鎮卻空前冷清,大街小巷空無一人,百姓們全都緊閉房門不敢外出。街上的店鋪也都早早關門了,都有幾家開著的,也都紛紛拒絕接待客人。
滄馬一行人,好不容易找到一家開著的酒樓,看著裡面坐著兩桌客人。
沈放前腳剛一踏進門,後腳就被店小二攆了出來。
“對不起客官,本店客滿,也沒有什麼吃食可以招待給大家,你們還是快走吧!”
沈放道:“天色將晚,即便沒東西吃,也讓我們進去歇歇腳,討碗水喝也是好的。”
十一個人全部被攔在門外不讓進,哪有人這樣開店。
“快走吧。”店小二道:“我可是好言相勸。”
“店家莫非有什麼難處,不妨直言,或許我們能幫的上忙。”沈放看見那兩張桌子上的二十餘人,手裡都各持兵刃目光兇惡,以為店家遭到了脅持。
“不需要幫忙,你們還是快離開鎮子吧,這裡……”
店小二話沒說完,兩桌客人中突然有一人咳嗽了起來。
店小二自知失言,便不再多說,拿起門板就打算關門。
秦少衝上前一把架住,“你們店裡已經接待了這麼多客人,再多我們幾個又有什麼關係?”
“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講道理。”店老闆放下算盤珠子也走出來道:“不招待就不招待,你們快走,別不識抬舉!”
“今兒恐怕非要不識抬舉了!”秦少衝頂著門框道。
店裡的二十多名食客也“噌”地一下全站了起來,刀子齊刷刷地抽出來一半。
為首的那個紫面大漢走出來,剛想說些什麼,卻一眼從人群中認出了滄馬。此人確是霸天寨的一名小頭目,名叫張黑子。
三天前,這個鎮子上有名的富戶張員外,被人下了一張帖子:三日之後在自己門前備下黃金百兩,否則殺滿門。署名是霸天寨滄馬。
殊不知,這張員外本身就是霸天寨的幫眾,他賺的錢也都是為山寨的兄弟們。滄馬要想管他要錢,何須這種手段,分明就是有人藉著霸天寨的名義前來訛詐。再聯絡上前些日子,經常有夥人舉著霸天寨的旗號打家劫舍,現任大當家楊雄也調查這件事很久了。現在這夥子人卻自己送上門來了,所以整個鎮子到處都已經提前埋伏好了霸天寨的人馬,就等著他們自投羅網。這張黑子就是其中一股伏兵,負責監視整條街道,而且他還是這個張員外的侄子。
所以,這也是整條街閉門謝客的原因。
張黑子走到門前,一眼就認出了人群裡的滄馬,他未動聲色,將店老闆拉到一邊,俯首在其耳邊低言了幾句,這才回到位子上,又教所有的兄弟們全都坐下。
店老闆聽了張黑子的話,走到門口,對著滄馬道:“這位客官也是來小店投宿的吧,快請進來。”
滄馬被店老闆拉進門,其他人想跟進來,卻又被攔了下來。
原來,那張黑子看其餘幾位面生,擔心滄馬被人脅持,所以就只讓店老闆放他一人進門。
明眼人一看就懂了,這店是他們霸天寨開的,滄馬是他們老大,自然可以進,天劍宗的弟子想進可沒這麼容易。所以大家心中自然無比氣憤,只是沒有說出來罷了。
滄馬道:“他們是與我同行的,讓他們也一起進來吧。”
掌櫃的聽了這話,這才道:“那各位就都進來吧。”
“哼,我們可不是跟他一路的,這店咱們不住了,走!”柳如風憤然道。
“慢著!”秦少衝拉著黃英走進店,“有的住憑什麼不住,你要是不住,可以走,這店我反正是住定了!”
他也不管旁人怎樣,徑自拉著黃英到一張空桌面前坐了下來。
此時沈放也道:“出門在外,大家不要計較這麼多了,且住上一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