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的麻醉讓他內心的痛苦減輕了不少,所以剩下的便只有愧疚。他不該那樣的自私,就像季婉瀅說的,他根本就不該去天劍宗。如果不是因為他,蕭天駒就不會出現眼下這種狀況,他是一個多餘的人,他真該死。
他將第一個空酒罈摔在地上,又拎起第二壇酒。
這是一罈新酒,他拍掉壇口的封泥,他望著罈子裡的酒,望著映在酒裡自己的影子。
得有一個新的開始。
他決定改變之前的計劃,他要把蕭天駒找到,然後把他送回去,送到季婉瀅的身邊。這樣他們母子兩個才會幸福,而這也是他的幸福。
可是在我看來,這正是一個男人的灑脫。
烈酒入喉,方知熱血猶存,一氣呵成萬里慘淡!
“好酒,哈哈哈,痛快!”在旁人眼裡他幾乎跟瘋子無異,可誰又知道,他其實剛剛經歷過一次新生呢?
沈放等九人此時已經吃飽了飯,來到滄馬身邊。
“滄馬,你沒喝多吧?”柳如風問道。
滄馬看著他笑了笑,將空壇輕輕放到一邊。
他的行為舉止總是讓人捉摸不透,但大家對此早已習慣,九人之中真正能看懂他的也只有沈放和秦少衝了。
“我們得去找個客棧投宿。”沈放喚來店小二問道:“這鎮子上哪一間客棧比較乾淨?”
“沒有哪一間。”店小二笑著回道:“因為盤水鎮上總共就一間客棧,那就是花雕客棧。”
柳如風道:“怎麼會呢,這麼大的鎮子,為什麼就只有一間客棧?”
“因為沒有人能開起來第二間客棧?”
“哦?這又為何。”秦少衝來了興致,“難不成這家客棧的老闆是個惡霸,不許旁人開客棧,只許他一家經營?”
“這您可就錯了。”店小二道:“這家店的老闆不光不是惡霸,而且還是個大美人,整個盤水鎮上最有姿色的女人,可就屬這位老闆娘了!”說這話時,店小二的眼神裡流露出一種只有男人才能看懂的狡黠。
“莫非,她是用姿色來招攬顧客的?”
“這您可就又錯了。”店小二道:“這位老闆娘不光姿色絕佳,而且身手了得,哪個男人的眼睛要敢往她身上多擱上一會兒,眼珠子非教她挖了去不可。實話說了吧,這間花雕客棧開了近十年,還真沒有哪個男人能從老闆娘身上佔到一絲絲便宜。”
“那為何別人還都爭著搶著要住她家的店?”
“因為酒呀。”店小二道:“花雕客棧的花雕酒那可是當今一絕,雖然我們店裡的酒喝著也還不錯,但要是跟他們家的花雕酒比起來,那簡直比水還要寡淡。”
店小二搖搖頭,接著道:“不過,還好花雕客棧有條奇怪的規矩,否則的話整個鎮子所有的酒鋪也非得全部倒閉了不可。”
“什麼規矩?”
“要想喝花雕酒就必須住他們家的店,要想住他們家的店,就必須喝他們家的酒。”
“天底下怎麼還有這麼奇怪的規矩。”
店小二解釋道:“他們這店裡的規矩聽起來奇怪,但實際上巧妙的很。因為住店錢很貴,當地的人想要喝花雕酒就必須額外多花一筆費用,所以自然不會去他們家住店,這樣的話就能保證他們客棧裡一直都有空房。而外鄉人呢,既需要住店又能嚐到盤水鎮上特色的花雕酒,去他們家住店就一舉兩得了。所以每個外鄉人一到鎮上投宿,自然就全奔著他們家去了,別的人要想另外開一間客棧,就很難開得起來了。”
“原來是這樣。”沈放點了點頭,“既然如此,咱們也去瞧瞧。”
“得嘞,你們幾位慢走。”
“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