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宛如天神下凡,所有的電光都被他牢牢握在手中,接著一把將長劍灌入焚劍爐爐頂。
泥土堆砌的焚劍爐寸寸碎裂,轟然倒塌,火光四濺而白光聚斂,長劍穩穩釘在爐底的鐵母之上。
九天神雷隨著長劍的牽引盡數貫入鐵母之中。
老人體力耗盡再無法支撐,倒退向一邊。
隨著電光消解,寶劍也失去了靈氣,斷成三截,漆黑如墨。
唯獨那塊鐵母上隱隱有藍色的流光閃過,那是雷電的力量。
“哈、咳咳……哈哈。”他笑得筋疲力盡,牙根也都被血水染紅,“成了,你敢相信嗎?”
滄馬趕緊扶助老人:“大師父,你沒事吧。”
老人欣喜若狂,啐了口血水:“多虧了你,多虧了有你在。”
他的眼睛始終離不開鐵母,要不是鐵母上高溫未散,他真恨不得一把抱在懷中。
“說真的,你該跟我學鑄劍的,你要是願意學,一定做得比我還好。”老人自怨自艾道:“我就是常常把握不好時機。”
而這恰恰是滄馬最大的優點,他擁有極強的感知能力,尤其是對自然界中的那些力量。
滄馬道:“恐怕不能如您的願了。”
老人搖了搖頭,不再言語,他知道滄馬拒絕的原因。
每一個鑄劍師都必須將劍視為自己的生命,只有這樣才能鑄造出絕世好劍。可一個劍客如果太過惜劍如命,那麼他出劍的時候就一定會猶豫,因為他會擔心自己手上的劍會受到損傷。相比之下,敵人的性命實在太微不足道了。
對滄馬而言,劍道的極致才是他追尋的目標,所以他絕不可以在出劍時產生猶豫。
老人問道:“距離飛劍問道,還剩下幾天?”
滄馬道:“三天。”
“看來你等不到這把劍了。”老人皺了皺眉頭。
“不礙事的。”滄馬篤定道:“反正我還會再來的。”
“跟我來。”老人走進木屋,從桌案地下抽出一方檀木匣,“八方戰,這把劍本來是為你特意打造的,可是後來我又覺得有些擔憂。”
此劍通體呈烏青色,長有三尺六寸,闊有四寸,入手頗有些分量。
滄馬拿起劍,立刻疑惑道:“大師父,這把劍?”
這把劍會動!
和普通劍有一個很大的區別,八方戰的劍鍔並沒有將劍身緊緊包裹住,周圈都留有縫隙,只有劍身的根部是固定的。所以這把劍拿在手上就會開始晃動,一般人輕易使不了這把劍。
老人解釋道:“我思來想去,都沒有完全的把握打造一把正面抗衡天外飛劍的劍,所以只能在劍身上做文章。利用劍身的活動性,來卸掉敵人劍招上絕大部分力量,所以它在防禦上有著絕對優勢,為此我給他取名叫做八方戰。”
“八方戰!”滄馬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彷彿突然有一束光照進了他的心門,最好的防禦就是進攻,它的防禦強,那麼它的進攻只會更強。
“不過這把劍的材質實在一般。”老人道:“我還是不太放心,你總是太冒進,畢竟你這次要去的地方和以往不同,我不想害了你。”
“放心吧,我已經不是十年前那個毛頭小子了。”滄馬自嘲一笑,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些許蕭索。
的確,他額角的髮絲已經開始泛白。
“我還想知道,你體內的金丹恢復到什麼程度了。”
滄馬道:“儘管我用了十年的時間重鑄金丹,但似乎並不能恢復到和從前一樣了,也許只有到了天劍宗才能找到答案。”
老人將手搭在滄馬肩頭,用力地拍了拍:“我很快就會打造出一把絕世好劍,就用剛剛那塊鐵母,你一定要記得回來找我!”
“我會的,大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