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還傷神,孟芙蕖索性就不想了,反正她是個善良的人,絕不會見死不救的,至少她自認為是這樣的。
可是對於包紮傷口這門技術她真的只是略懂,略懂而已。
她雖有心想幫他,可無奈技術真是不精。
於是,孟芙蕖慢吞吞地移到床前,呆呆地看著渾身是血的蒙面黑衣男子,不知道該從何下手。
男子也不為難孟芙蕖,知道她是個女兒家,平時可能連門也不怎麼出,對於包紮傷口這事肯定是不大懂的。
於是他就費力地開始去解衣裳,後背卻和傷口粘在了一起,動一動都痛得撕心裂肺。
他忍著痛,皺眉低聲說:“撕掉床單直接纏!”
“好。”孟芙蕖聞言,就開始照著男子所說的那樣做,幸而有他在一旁指導,傷口很快就包紮好了。
傷口包紮好了,男子的心情也好了不少,適逢月色透過窗戶照在孟芙蕖的臉上,容越一瞧,果真是個美人,心地善良的美人,再一瞧,便愣了。
這……這不是……他那天白日裡在街上遇到的那個女子嗎?
原以為無緣再見了,沒成想今晚上因緣巧合般地又碰在了一起。
容越本來是想著等傷口包紮好了他便離開的,可現下看到孟芙蕖,他就改變了想法,他不走了,至少,今天晚上他是不會走了。
耽擱了這會兒功夫,孟芙蕖早就困了乏了,可屋裡還有人在,她也不好就這麼直接上床睡覺,便愣愣地坐在那兒神遊,心裡想著這人什麼時候才會走,可她等了半響,也不見那人有絲毫要離開的意思。
不是說包紮好傷口他就會離開的嗎?可他現在這般賴著不走又是要做什麼?
難不成他是想……
孟芙蕖心裡一個咯噔。
他是個來歷不明的人,這又大半夜的突然出現在她家裡,還受了傷,若不是個行俠仗義的大俠那便是個作惡不斷的壞人了。
對待好人以善報善,對待壞人那就應該以惡制惡,對,絕對不能怕他,至少氣勢上她不能輸。
身處險境,孟芙蕖只能扮得兇惡點,於是,她瞪著容越說:“喂,你不是說幫你包紮好傷口,你就會離開的嗎?”
她這是開口要攆他走了?
容越心頭一動,垂下眼簾低聲說:“我受傷了,此刻又飢又乏的,身上一點兒力氣也沒有,恐怕是沒辦法走了……不過,姑娘既然救了我,索性就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待我傷好一點兒了再離開,可以嗎?”
他此時的模樣單純可憐,讓人也說不出拒絕的話來,孟芙蕖最是見不得別人這個樣子了,就倉促地點了頭:“好。”
隨後她才意識到另一個比較嚴肅的問題,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實在是不妥,且不說父親才剛將她許給了無憂哥哥,再者女子名節何其重要,若是被人瞧見了,那她就……
可他受了傷,又飢又困的,而且看他對自己好像也並無惡意,她實在是不好意思開口趕他走。
容越早知她心憂何事,便又主動開口道:“姑娘放心,我只在你這兒養養傷,並無惡意的,你若是不放心,我就在你家柴房借住一晚。”
“我不是那個意思……算了,你好好休息,我先去給你找點兒吃的。”邊說孟芙蕖邊往外走,她正要推開門出去,容越卻運用輕功過來拉住了她要推門的手。
“你這是要……嗚……”容越也顧不得跟孟芙蕖解釋了,捂住了她的嘴帶著她撲倒在地上,喘著氣小聲道:“別喊!”
他剛剛是隱隱看到外面好似有人,怕是來與他尋仇的人,為了孟芙蕖的安危,這才出此下策的。
可孟芙蕖沒有看到,也沒有多想,只以為容越這是要恩將仇報,對她不利,氣得她渾身發抖。
她剛才救了他,還好心給他地方讓他養傷,沒成想他打的竟然是這個主意,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都怪她看錯了人,可此刻她又被容越壓在地上動彈不得,一點兒法子也沒有。
孟芙蕖心想,剛剛真是不應該救他,早知道他是這種人,就讓他血盡而亡了。
孟芙蕖悔得腸子都青了,可這時她也只能瞪圓了眼睛,記住面前這個男子的模樣,用力的點頭表示明白,可惜容越戴了面巾,她不能看清楚他的樣子。
傷口雖然包紮好了,可剛剛情急之下,用力躍起抱住了孟芙蕖,背上的傷口已然崩裂,痛得他呲牙咧嘴。
重重的喘著氣,容越這才看清方才屋外的影子是什麼東西,是他太過緊張了。
容越為自己的緊張覺得可笑,他鬆了口氣,低頭看到孟芙蕖黑烏烏的眼裡透出懼意後,連忙將捂住孟芙蕖嘴的手鬆開。
他正要開口跟她解釋,孟芙蕖卻道:“你好好休息,我去廚房看看,給你找點兒東西吃。”
“好。”
見他點頭,孟芙蕖這才又往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