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芙蕖也知是她言語中又不小心觸碰到了宋似錦的傷心事了。
她雖與宋似錦並不相熟,可她也不是那種愛在別人傷口上撒鹽的人。
想到這兒,孟芙蕖滿含歉疚地看向了宋似錦,道:“公子,對不起,我方才不是故意要……”
宋似錦卻打斷了她的話,從一開始,他的臉上便掛著淡淡的笑容,從未變過。
這次,依然如此:“芙蕖姑娘無需內疚,更不必要跟我說抱歉,此事本就與你無關。”
說著,頓了頓,宋似錦又看向了一旁的容越,道:“吹了這麼會兒風,似錦有些頭疼,接下來的路程便不與二位同行了,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宋似錦之所以這麼著急的要離開這裡,都是因為,他怕自己下一秒就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雖說他宋家滿門並不是直接死於孟芙蕖之手的,可那也是因為她,他宋家才招來如此大禍,滿門盡滅。
他也由高高在上的宋家公子變成了屈辱,人人都能來踩他一腳的郡主奴才。
不僅如此,因為當年那場禍事,他的腿還變成了如今這副模樣,這輩子怕是再也不能像個正常人一樣行走了。
如今,家族大仇尚未報,他心中本就難過,又看到,在那場慘事中最該死的人,如今卻還好端端的活著,不僅如此,她還搭上了越王,以後就要過榮華富貴,無憂無慮的生活了,這讓他心中有絲不甘。
憑什麼?
憑什麼,明明她才最該死。
“公子,我不是……”孟芙蕖還想開口再跟宋似錦解釋,容越卻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示意她閉嘴,緊接著,他那淡然的聲音便在他們耳畔響起了:“公子既然不舒服,那我也不好強留,只是……”
說到這兒,容越頓了一下,四處張望了一下,才又道:“只是我見公子來的時候並沒有帶什麼人,我怕公子會不方便,不如,讓我的人送公子回去。”
容越雖不確認孟芙蕖和宋似錦兩個是什麼關係,但他能確定的是,他們兩個之前一定是認識的。
且不說別的,他剛剛看到,宋似錦說話時看孟芙蕖的眼光都不一樣。
如果他二人只是單純的認識,是舊人相逢,他倒不擔心了。
可是他從孟芙蕖的眼中看到了陌生,迷惑。
所以他……他不得不派人去查一下這宋似錦。
查一查他是什麼身份,什麼來歷,最最重要的是,他和孟芙蕖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
“不用了。”宋似錦果斷拒絕了:“似錦也帶了人來,一會兒他們就會過來接我的,不過,似錦還是要謝謝公子的好意的。”
“公子客氣了,實在是無需客氣,不過是舉手之勞,畢竟,你是我娘子的朋友嘛,我與娘子夫婦同心,那娘子的朋友便也是我的朋友了。”容越笑,隨後輕瞥了雲沉一眼,示意他待會兒要緊緊地跟著宋似錦一行人。
宋似錦笑著不語。
等了沒一會兒,宋似錦方才口中說的,他帶來的人便來接他了。
宋似錦遠遠地看見馬車,便從地上撐著站起來,然後便向他二人開口,再次告辭:“實在是抱歉,因為我身體的原因,擾了二位的好興致,待回到城裡,我做東,請二位吃頓便飯,芙蕖姑娘,容公子,你們二位到時可千萬不要推辭不來啊!”
不等孟芙蕖開口,容越便先她一步搶先應了下來:“好,屆時我定會攜著娘子準時到的。”
“那便好。”這話說完,馬車便平穩地停在了他的身邊,宋似錦見此,這便要上車去,卻在掀起車簾的那刻,手明顯地怔愣了一下,隨後,笑容也僵硬在了臉上。
她,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