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大大方方的,彼此心裡都沒了負擔。
故十方切入正題,“最近發生什麼事了,怎麼突然想要針灸?”昨天在醫院裡當著慄蕭裡的面沒法問,他才來當面問她。
星迴略驚訝:“你特意來做隨訪啊?打個電話不就行了。”
故十方半真半假地說:“不看著你,我判斷不了你話的真假。”
星迴佯裝不滿,“我就撒了這一次謊,怎麼搞得跟慣犯一樣。”
故十方笑而不語。
醫生都送上門了,星迴沒隱瞞,老老實實把多夢的事說了,末了她坦白,“夢境和現實的偏差讓我有點坐不住,我怕是再次失憶的預警,才想幹預一下。”
故十方思考了片刻,先問:“有心悸,頭昏乏力這些症狀嗎?”
星迴以玩笑的口吻說:“一個睡眠不好已經讓我精神萎靡了,再有那些症狀就要我命了。”
故十方眉心一鬆,“老主任昨天給你號過脈,和我的判斷一樣,你身體沒事,失眠多夢應該還是精神和心理上的緊張造成的。”他看著星迴說:“你太急於恢複記憶,會起反作用。”
星迴無奈,“別人都在往前走,我的記憶卻停留在過去,我很難做到無所謂。”
故十方神色微凝,“你對過去發生的事情産生了部分性的遺忘是事實,這不可迴避,但記憶並不是停滯不前,就像現在正發生的事,你能夠形成新記憶,當下的你也和記憶中的你,從性格到認知有所不同。”
他見星迴神色凝重,語氣愈發輕緩:“這說明盡管你忘了一些事,但事情對你的影響依舊存在。萬一,我是說萬一,我們做了很多努力,記憶依舊未能全部恢複,我們就找相關的人把那部分缺失的記憶補全,讓記憶不要出現斷點就好。”
星迴沉默不語。
故十方作為醫生,比旁人更能理解她的感受,繼續道:“星迴,萬事難全,必有一缺。我們越長大越會發現,有些人和事,總是像魚刺卡在喉嚨裡那樣,讓你進退兩難。有時候我都在想,人要是有機緣選擇一次失憶,我一定給自己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
他是在告訴她,生活是要往前走的,讓她不要糾結為難自己,即便無法對失憶這件事釋懷,也要看淡看開。
他的話讓星迴平靜許多,她由衷評價:“你像個哲學家。”
故十方玩笑道:“哲學家是我除醫生外,最驕傲的身份。”
星迴被逗笑了,“要是哪天我記憶恢複了,一定給你送面錦旗,上面就寫:救命之恩,湧泉相報。到時候我挨個科室敲門找你,給你送過去。”
故十方自然不用她送什麼錦旗,他不解的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精神科,幹嘛挨個科室敲門?”
星迴理直氣壯地說:“當然是要讓全院都知道我們故醫生的仁心仁德啊。”
故十方抿緊了唇,最終還是沒忍住,笑著損了她一句:“閑得你。”
又聊了幾句,他看時間差不多了要走。
星迴問他吃過飯沒有,請他上樓一起吃個便飯。方知有帶了晚飯回來,她們還沒動筷,分量足夠。
故十方居然說:“你一個單身女性要有安全意識,不要隨便請異性上樓。”他一頓,在星迴還嘴前說:“前男友除外。”
星迴撲哧一聲的是反話呢?”
故十方笑著坐進車裡,“知道就行。”
星迴俯身,歪頭問:“你對他有意見?”
故十方沒否認,他神色認真地說:“能影響我患者情緒的人,我都不待見。”
星迴笑,“這個理由很故醫生啊。”
方知有在陽臺上觀摩了全程,等星迴回來,說:“沒想到這位故醫生這麼帥。”
星迴在餐桌前坐下,“帥只是他最不值一提的一個優點。”
方知有笑了,“你這評價有點高啊,慄蕭裡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