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他心裡了無牽掛,便對唯一的大伯說,想要出家。
大伯知道他心裡不好受,也沒有勸他,知道他在靈隱寺出家就沒打擾他了。
如果不是前兩天有人來靈隱寺給他帶了個口信,說大伯病重,必清也不會回來。
這大伯,就是必清唯一的俗世牽掛了。
聽完必清的敘述,李修緣終於知道了必清其實也是個苦命人。
好在必清到了靈隱寺後,沒有變成消極避世的模樣,還是挺活潑的。
看樣子,廣亮在必清的身邊,起了很大的作用。
“必清啊,你確定你離開的時候,你的大伯沒有出事嗎?”李修緣又問了一句。
必清點點頭,一臉肯定。
“這是自然的,我離開的時候,我大伯是生病了,但是還能自己照顧自己的。他是個孤寡人,身邊也沒有什麼親人,也是我在世上唯一的親人,所以我才回來的。”
李修緣微微一笑,扇了下爛蒲扇,“那咱們進去吧。”
“好嘞,道濟師叔。”必清回答。
看到必清來精神,李修緣到嘴邊的話都嚥了回去。
罷了罷了,走到裡面再看吧,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兩個人並排著走了進去,村裡太過安靜,只能聽到兩人的腳步聲。
必清輕車熟路地待著李修緣走進一間破舊的茅草屋,他敲了敲門,“大伯,您在嗎?”
“咳咳咳。”屋內傳來粗重的咳嗽聲,“原來是必清啊,你回來了,進來吧。”
必清出家並沒有改名字,他從生下來就叫必清,只不過去掉了姓氏。
必清推開門,快步走了進去,李修緣跟在必清的身後。
一進去,便看到了簡陋的房間內,有一張小木床。
有個面色枯槁的中年男子躺在床上,桌子上還有一碗沒有動過的清粥。
看到這人的面相,李修緣默默地開始掐算。
“大伯,你怎麼樣了?”必清趕緊走到床邊,將他的大伯扶起。
大伯在必清的攙扶下緩緩坐起身,一直穿著粗氣。
“呵呵呵,人老了就是這樣,在我死之前,你能回來看我,我就已經很開心了,咳咳咳。”大伯顫抖都伸出手,想要握住必清的手,但是卻沒有什麼力氣。
必清眼眶微紅,伸手握住大伯的手。
“別說傻話,大伯,你會沒事了,對了,我家道濟師叔,他很厲害的。”必清眼淚都流出來了,轉頭看向李修緣,“道濟師叔,你快幫幫我看看我大伯好不好。”
李修緣神色微動,“必清,凡事皆有因果定數,你大伯已經大限將至。”
“不會的,道濟師叔,你這麼厲害,一定可以救下我的大伯。”
必清泣不成聲,這是他唯一的親人了,他怎麼可能人心眼睜睜看著他死啊。
李修緣沉默,沒有開口。
如果要救,一顆伸腿瞪眼丸即可。
但,這人不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