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單聽是沒有什麼問題，可是往下想了想，就不太對了。
如來並非傻瓜，他一雙眼睛早已經看出了胭脂平靜表面下的波瀾，只不過故意不說破。
他也知道李修緣就算不看別人的面子，對胭脂和慧遠禪師還是有些不同。
本來如來也沒有想過胭脂真的能夠將李修緣帶回來，他只是試探。
試探的，也是胭脂對李修緣的態度。
現在這麼看來，胭脂對李修緣還是有些放不小。
忽然，如來微微一笑。
“此子氣運不弱，也有點小成就，但以為這樣就能踏平靈山，未免太不自量力。本座一向心慈，也不忍讓他形神俱滅，蓮花，你若是對他還有一絲不忍，便去勸勸他。”
“佛祖，弟子與降龍前塵往事已經兩清，對他也沒什麼不忍。”胭脂雙手合十，一臉認真道，“若不是修為不足，弟子定然能夠將他帶回。”
似乎，他心裡就是這麼想的。
如來揮了揮手，不再說話，讓其他人都下去。
觀世音菩薩在離開之際，忽然回頭看了一眼如來，隨後才離開。
整個大殿只留下了普賢菩薩，他緩緩走近如來。
“佛祖，那降龍身上既然有鴻蒙紫氣，怕是一般的菩薩對不了他，不如弟子直接去？”
“不必了，這次去的菩薩，並非一般的菩薩。降龍還是金仙的修為，並不是她的對手。”如來擺手，“你且去將文殊盯著，若是有何異動，速來告知本座。記得，必定將他守好，本座懷疑，他也是燃燈的後手。”
“是，弟子明白。”普賢菩薩領命走出了大殿。
如來目送普賢菩薩離開，雙眼漸漸泛紅，身上湧起一片黑氣。
“燃燈啊燃燈，你倒是算得好，別以為本座不敢動文殊，若是等本座知道了你的後手是什麼，本座必定將他送來陪你。呵呵，降龍身上拿點鴻蒙紫氣算什麼，九星連珠之日，本座必定得到三道完整鴻蒙紫氣，登上聖位，屆時，也讓你死不瞑目。”
說完，整個大殿響起了桀驁地笑聲。
而靈山一處的洞府中，一個男子雙手合十，嘴裡正在唸經文。
普賢菩薩身影一閃，落在這個男子的面前站定。
“文殊，你以為，只是沉默，佛祖便沒有辦法了嗎？相識一場，我勸你還是早些坦白吧，你我都清楚，佛祖已經今非昔比。其實等他離開後，才能還我們靈山一片平靜，不是嗎？”
文殊菩薩停下，睜開眼看著普賢菩薩，神色淡漠。
“你若是來勸我就不必開口了，我也知道你打的是什麼主意。你是想，等如來離開，你便坐穩佛祖之位。但，這些若是以那小三千世界生靈來換，我不會眼睜睜看著你們這麼做的。更何況，你別忘記了，如來走了，還有彌勒，笑佛，怎麼都輪不到你。”
如同如來所猜測的那樣，文殊菩薩手裡也握著後手，所以如來不敢輕舉妄動。
但是，這後手，卻不一定就是燃燈的。
如來不動手殺了文殊菩薩，是怕自己成為眾矢之的。
畢竟，成聖不只是需要鴻蒙紫氣，還有信仰之力。
如來本身就有信仰之力，但信仰這種東西，也有崩塌的時候。
所以，他不能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