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什麼敏銳不敏銳的，只是在這青樓之中，見的人多了。什麼樣的人有著什麼樣的心情，自然便也能看出一二。”可可說著，也不乏露出了些憂傷之感，似是自己心中亦有煩惱無處訴說。
“那可可姑娘可有憂愁？”南宮傑不是傻子，自然也看得出來，也就順坡下驢，問了出來。
“可可身處青樓，為人解愁，自己又怎能有愁呢？自己都愁眉不展，又還怎麼為客人排憂解難呢。”可可苦笑著搖了搖頭，嘴中雖說沒有，但事實上卻並非真的不曾有過，而是不敢有，“若真說有的話，恐怕便是希望早日贖了身子，過會普通人的生活。”
“呵，可可的憂愁倒是簡單。”南宮傑也苦著臉的笑了笑，心中倒有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是啊，若是真的可以，誰又願意在這青樓之中寄人籬下，看人臉色的過一輩呢。雖然自己的情況與之不同，但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南宮傑與可可都並非自願承受這些的。
不過也是，若是自願的，又怎麼能被稱為愁苦呢，恐怕便該是樂在其中了。
“對宋公子來說自然簡單。”可可搖了搖頭，對南宮傑的話難以認同，“但對可可來說，卻是難的。若是想要贖身，恐怕要等個十年半載，人老珠黃之後了。”
“額。”南宮傑愣了愣，隨後也反應過來，可可身為這滿春樓的頭牌，老鴇又豈會輕易讓她離去。
“是我唐突了。”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南宮傑也立刻道歉，“不過，若是可可姑娘願意……”
“唔嗯。”南宮傑覺得自己與可可同病相憐，心中也不免萌生同情，本來想說替她贖身，但還未說完，可可卻是搖了搖頭。
“不是，我是說……”南宮傑笑了笑，以為可可誤會了他的意思。
“我知道宋公子想說什麼。”可可笑了笑，與剛才的苦笑不同，此時倒顯得爽朗起來，“宋公子家財萬貫，贖人不過一句話的事，自然是簡單的。”
“但可可是不願意的，從一個主人家轉到另一個主人家，並非見得是好事。”隨後，笑容又逐漸消失，低下了頭，眼神中不乏有些傷感。
長得不錯的姑娘討得了富人的歡心，被贖了去，說好聽點是做妾，說難聽點也不過是沒有名分的賤人罷了。若是等到人老珠黃，沒了花容月貌，被人扔在街上也未嘗沒有過。身處青樓，她見過太多這樣的事了。
“可可姑娘當真誤會了，我只是想給可可姑娘一個自由，並非想要可可姑娘的償還。”南宮傑笑了起來，心想著可可姑娘果然曲解了他的意思。
“阿孃說，欠了別人情，總是要還的。說不用還的，只是那人當時不缺罷了，若是真的當他到了山窮水盡之時，你能不還嗎？”可可說著，帶著淡淡的傷感，臉上一涼，竟是有淚珠滾了出來，似是想到了什麼不好的往事。
“啊，不好意思，宋公子，是可可失神了。”不久後，可可再次抬起頭，整理了下容貌，對南宮傑恬然一笑，將方才的傷心拋之腦後，“宋公子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卻是不能要的，還望宋公子莫怪。”
“怎麼會。”南宮傑看著，也明白了可可雖是青樓女子，但還是守著自己那份底線的，“不過，可可姑娘方才說的阿孃是？”
“並非是可可的孃親。”可可搖了搖頭，她方才說的阿孃，其實並非指的自己的母親。青樓女子，不是被人拐賣，便是從小失了雙親，至於一些原本富足，後家道中落的女子，雖然有，但終究是少數。
可可也是從小便未見過自己的父母的，她口中的阿孃，其實指的是將她養大的一名女子。
“阿孃原本也是青樓女子，姓王，可可也是隨阿孃姓的。後來阿孃被人可憐，替她贖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