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榕瞪大了眼,“現在?宗門的事不管了嗎?”
“管這些做什麼?”雲闌笑的眉眼張揚,“宗門少我幾天還能不轉了,難道下一秒就會滅亡嗎?”
月榕撓撓頭,說,“那倒不會。”
“只是。。。”月榕看著雲闌毫不遮掩的,肆意的笑,總覺得有幾分恍惚,她有多久沒有見過這樣的大師兄了。
從前記憶中青澀又張揚的少年好像又回來了,他調皮搗蛋但又志懷天下,他肆意明媚卻又善良知禮。
“好啦。”雲闌以為月榕還在擔心宗門的事,他輕揉月榕的發頂,說,“我其實早已將門派事務提前交給各個長老了。”
“你就放心和我去吧。”
月榕搖搖頭,說,“師兄,我不是說這件事。”
“那是什麼?”
“師兄,你最近變化很大。”
雲闌一愣,臉上的笑意淡了幾分,他說,“我從前總想著我日後要接任青雲宗,我是宗門大師兄,是師兄師弟們的楷模和榜樣,我從前的樣子如何給眾位師妹師弟們做榜樣呢?”
他垂下眼睫,在眼下留下淡淡陰影,“我改性情,收情緒,努力活成書中端方君子的模樣,活成他們眼中期待的那樣。”
他抬頭,衝月榕淺淺一笑,他的笑似隱隱帶淚,說,“我成功了,不是嗎?他們稱我是玉樹蘭芝,清逸絕塵的仙君,說我當為同輩表率,是真神臨凡。”
雲闌沒有說,他們眼中是指誰,但月榕想,其中會不會有池淵的手筆呢?
畢竟池淵對待雲闌向來嚴厲,她從前只當池淵是把雲闌當成下一任接班人所以會嚴格對待。
月榕對上雲闌的笑,她似乎從他的笑中看見當年明媚肆意的少年,他困在條條框框中,被磨平所有菱角。
也許,雲闌私下的碎碎念和彆扭的小怪癖都是因為本性被長期壓抑的結果。
月榕上前抱住雲闌,說,“雲闌,無論是真實的你還是掩飾後的你,我都喜歡。”
雲闌緊緊回抱月榕,他將下巴放置在月榕的肩膀上,輕聲問,“真的嗎?”
“真的啊。”月榕作勢要舉天發誓。
雲闌拽下她的手,說,“好了,我信你。”
他眼中情緒恢復如常,握著月榕的手細細把玩,說,“但當我真的當上宗主後,我發現,其實一切沒有我想象的那麼難。”
“所謂的表率不該是看他的性情,而是看他做了什麼事。”
月榕懂了,雲闌這是修煉至現在的境界,返璞歸真了。
從前的他須掩飾自己,如今他明白了本心的重要性,自然性子也會慢慢改變,雖然多年的習慣可能並不會一下子全部改變,但有一點微末變化已經很難得了。
雲闌帶著月榕坐小型雲舟慢悠悠的朝雲家出發,路上,月榕本以為雲闌已經忘了這一茬了。
結果雲闌突然出聲詢問,“師妹,你真的喜歡我原來的性子嗎?”
在旁人的惡意誤導下,雲闌一直認為他的本性是人嫌狗憎,沒有人會喜歡,哪怕是月榕似乎從前也只是將他當玩伴而已,甚至於月榕連玩都更喜歡找於歡歡一起玩,明明他和月榕是最親的師兄妹。
“喜歡啊。”月榕說,“開朗又肆意的少年,誰不喜歡呢。”
“雲闌,我說過了。”
“無論你什麼樣,我都喜歡。”
月榕有時候很聰明,但對待感情有時候又是死腦筋,她認準一件事,就不會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