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的事,甥外孫同我說了。”老太爺拄著拐,鶴髮雞皮,“勞煩你們醫治我這無福的甥外孫媳婦了。”
仲老太爺揮了揮手,一位老管家手上託著一個用黑布蓋住的盤子走到雲闌面前。
“一點小小心意,請閣下收下。”
仲老太爺說完,老管家抬手扯下黑布,木盤上擺滿了黃白之物。
看份量足有百兩之多,要知道在這個時代,一隻雞不過二十幾文,白麵饅頭一文兩個,肉餡大包一文一個。
百兩足夠普通人家幾年所需了,很多農戶一輩子也見不到這麼多銀子。
這仲老太爺卻隨時拿出百兩銀子相送,這仲家當真有錢。
月榕上前一步,替雲闌接下老管家手中的銀錠,她把銀子抱在懷裡,笑的一臉財迷樣,“你放心吧,我師兄肯定能治好蓮兒的瘋病。”
雲闌側頭瞧月榕的財迷樣,唇角微微上揚,小師妹演技當真不錯,把一個小財迷的形象演的淋漓盡致。
仲老太爺在他們身後看了看,鬆軟的眼皮耷拉著,渾濁的眼眸中射出一道精光,“我聽達兒說,你們三人結伴同行,今日怎麼只來了兩人?”
月榕擦擦銀錠一面埋頭裝銀子,一面順口答曰,“我師姐她家中有事,昨夜已經提前出城去了。”
月榕銀子裝完,話也說完了,她仰頭看向仲老太爺,裝的一臉的單純無辜,“等師兄把蓮兒治好,我們也要抓緊時間離開這裡了。”
仲老太爺呵呵一笑,“做什麼要走呢?我們南嶺鎮多好呀,縱是上京城也比不上我們這兒。”
雲闌抬眸,眼神清冷,“先帶我去看看病人吧。”
“瞧我,和你們說了這麼多,正事倒是忘了。”仲老太爺搖搖頭,一臉感概,“真是人老了啊。”
“忠柏,你去帶他們看看蓮兒那丫頭。”他說著拄著拐朝屋內走去,“人老了,出來走兩步就睏乏了。哎,老了,老了。。。”
月榕看他顫顫巍巍的背影,好似活不了幾年的樣子。
被稱為忠柏的老管家一言不發的帶著月榕穿過一門二門,最終在一棟清冷的閣樓中找到蓮兒。
她又換了一間房。
忠柏推門而入,蓮兒正安靜的躺在床上,面容平靜,絲毫看不出昨日瘋癲的模樣。
“她怎麼現在還在睡?”月榕從小窗看向屋外,眼下已是日上三杆。
忠柏平靜的說,“她昨晚鬧了一晚上,鬧的實在沒辦法,只得請郎中開了一劑安神散灌下,方消停了。”
雲闌聞言上前一步,仔細觀察過蓮兒的狀態後,取出一塊絹布覆在蓮兒的手腕上,開始診脈。
他們給蓮兒灌的哪裡是安神散,分明是讓人沉睡不醒的蒙汗藥。
雲闌診過脈後,照舊給蓮兒餵了一顆表面看起來是丹藥實則是糖丸的黑色丸子,這次他又拿出一套金針,在蓮兒肩頸的位置下針。
看起來唬人,實則也就是個祛溼健體的功效。
“好了。”雲闌收手,對忠柏說,“讓病人多多見陽光,最好和她的孩子多接觸,有利於病人康復。”
忠柏平靜的點頭,表示知道了。
這三天,南嶺鎮始終保持著平靜,甚至平靜的格外古怪。
你在這裡連吵架拌嘴這樣的事都很少看見,好像人人都很和氣。
雲闌與月榕這三天除了每天早上去給蓮兒看病,剩下的時間則是由雲闌帶著月榕四處閒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