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耳邊是鎮民不斷用兵器拍打結界的咚咚聲。
“殺了你!殺了你!”
聲音從沙啞的低吼變成刺耳的尖叫,從四面八方鑽入月榕的耳中,尖利的聲音刺得她心裡發麻。
她不敢抬頭看一眼,她知道此刻她的結界四周定然爬滿了人,用仇恨陰鬱眼神的盯著她,嘴裡叫囂著殺了她。
月榕深吸一口氣,靜心回想她看過的陣法,讓一個凡人靜下來不難,可若是讓全鎮的凡人靜下來,則需要龐大的靈氣作為支撐。
若不是危機關頭她可以慢慢選用天材地寶作為陣眼提供靈氣,但眼下情況緊急,她顧不得許多了,只得用自己體內的靈氣作為支撐。
她低著頭在地上寫寫畫畫,耳邊煩人的吵雜聲消失不見,彷彿天地之間也只剩她一人。
她清晰的感知到體內靈氣的快速流動,她咬了咬唇,強制自己繼續堅持,她抬眸透過一張張猙獰的面孔,看見雲闌與白骨男打鬥,兩人看起來不相上下。
她必須要快點,雲闌還等著她的幫助。
她從乾坤袋中掏出一瓶回春丹,不要錢似的往嘴裡灌,瞬間體內乾涸的靈氣又變得充裕起來。
風氣,陣成。
趴在月榕結界上的鎮民最先昏睡過去,緊接著慢慢擴大範圍,陸陸續續猙獰狂熱的鎮民挨個倒下。
月榕盤腿坐於陣中,不斷為陣法輸送靈氣,很快她充裕的靈氣又一次乾涸。
她顧不得她的經脈受不受得了,又掏出一瓶回春丹灌了下去。
縱然回春丹是用來在打鬥中回覆狀態,可從不會有人一次吃一瓶。
這簡直是自虐型的補法,靈氣一盈一涸間會對經脈造成嚴重的損傷。
沒有人會用回春丹這樣補靈氣。
場上的鎮民已有三分之一安睡過去,但還遠遠不夠。
她充盈的靈氣再一次乾涸,在月榕吃了第五瓶回春丹時,她的經脈寸寸裂開,上面是細小的紋路,痛的月榕汗如雨下。
還差一點點了!她一定可以。
她強忍著痛繼續為陣法輸入靈氣,終於最後一位鎮民也徹底倒了下去,月榕鬆了口氣,停了下來。
她十指緊纂,腦海裡沒有別的想法。
只有一個字——疼!
她大口呼吸,試圖緩解疼痛,她抬頭看向半空中纏鬥的兩人,白骨面具不知是何修為,一手劍招使得出神入化。
雲闌的劍已然是世間少有,可對面的人似乎份格外瞭解雲闌,他的每一次出招都被對方穩穩接住。
月榕眉頭緊鎖,這人究竟是誰?怎會對師兄的劍招如此瞭解?
白骨面具男提著一柄森然的白骨劍,劍尖直指雲闌咽喉部位,雲闌抬劍擋住白骨面具男的的攻擊,順勢挽了一個劍花,翻身一躍,劍意直指他的命門。
白骨面具男似乎早有所感,順利擋下雲闌的殺招。
兩人正纏鬥的難捨難分,月榕餘光突然掃到巨大的柳樹邊鬼鬼祟祟的藏著一人,只見他抬手挽弓,冷箭對準雲闌的心臟。
月榕大驚,顧不得身上靈氣乾涸,經脈寸斷。
她大喊一聲,撲上前去想要截住這根冷箭,可到底是晚了。
“師兄!”
雲闌回眸,一面應付白骨面具男的攻擊,一面又要躲避突如其來的冷箭,他堪堪一個錯身,冷箭劃破他的胳膊,留下一道鮮明的血跡。
月榕鬆了口氣,幸好只是傷了胳膊,若是真讓那人傷了心臟,便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