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作戰,近身搏殺只有在一方以絕對優勢戰勝另一方的時候才會出現。眼下的形式卻容不得安格斯和佈雷德多做考慮。
雙方船隻最近的距離只有不到五百米了,炮彈接連不斷落在海面上,飛濺起的水花伴著天空中落下的雨水,交織成一張濃密的大網,閃耀著各色光芒的魔法彈點綴其中,宣示名為殘酷的戰爭拉開序幕。
從水中露出頭,佈雷德一面換氣一面觀察著自己頭頂的龐然大物——敵方主戰艦。
消耗了近三成力量,他才能以這麼快的速度到達這裡,必須速戰速決。
緊貼著船身,佈雷德手腳並用飛快往上爬,紛亂的腳步聲顯示了敵軍士兵的忙碌,猛烈的暴雨和炮聲中,誰能想到會有一個大活人從船底爬上來。
佈雷德單手扒住船舷,身體靈蛇一般滑上甲板,雙眼迅速將周圍的環境掃視一圈,便朝著最突出的駕駛艙急掠過去。他的速度極快,身體幾乎是貼著甲板,像一道黑色的閃電劃過。
“平時訓練的勁頭都跑哪兒去了?打了半天居然連對方的船邊兒都摸不到!”駕駛艙裡,身穿上校軍裝的中年人憤怒的大吼著,“通知各船指揮官,誰讓敵人跑了,他也就不用回來了!”
佈雷德慢慢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原本好看的茶色雙眸,被夜色浸染上一抹殘酷的黑,灰白色的短髮在風中烈烈狂舞。
“大人,側翼盧卡少校的戰艦起火了!”一名衛兵急忙向中年指揮官報告。指揮官被氣得渾身發抖,己方七艘戰艦,對方卻只有一艘,人家還沒怎麼樣,他們自己倒先受傷了,丟人!
“混蛋,告訴盧卡,他死不死沒關係,敵人跑了,我讓他全家抵罪,一群飯桶……”
話音未落,一道凌厲的黑色身影閃電般從窗**進來,中年指揮官身邊的兩名侍衛瞬間倒地,駕駛室裡短暫的凝滯之後陷入巨大恐慌,佈雷德的劍看似輕描淡寫的搭在指揮官肩膀上,卻力量十足,中年指揮官被嚇得渾身僵硬。
“什……什麼人?”
佈雷德不理他,凌厲的視線掃過在場每一個人,冷冷開口:“所有人都不許動,否則……”
搭在指揮官身上的劍威脅性的又往前遞了遞,指揮官嚇得雙腿發抖,大氣都不敢出了。
所有人都又驚又懼的瞪著佈雷德,這是人是鬼嗎?從哪兒冒出來的?聽到動靜跑過來的其他士兵同樣震驚和不知所措,自己的地盤居然就讓人這麼輕鬆的闖進來,還抓了自己的指揮官,這怎麼可能?
佈雷德站在中年指揮官身後,一手拉住他的後脖領,慢慢的把人往船艙外面帶:
“讓你的人馬上停止攻擊。”
“我……我……”指揮官連話都說不出。
“聽到沒有,快!”佈雷德微微皺了下眉,這人膽子未免也太小了,哪裡像個軍人?而且這麼輕鬆就被制住了,不正常!
似乎是回應這些疑問似的,外圍計程車兵們突然騷亂起來,緊接著響起一陣輕快地掌聲。
啪啪啪——
佈雷德心中大驚,面上不動聲色的盯著從外面走進來的人,是剛剛上船檢查的中校,他身後還跟著那名武士,武士雙手抱肩,刀擱在懷裡,一派輕鬆。
“歡迎大駕光臨啊!”布蘭登毫無誠意的笑,緩緩走向佈雷德,“我還真是幸運,這麼短時間內就見識到兩位身手非凡的暗殺者,呵呵呵,可喜可賀!”
“站在那兒別動!”佈雷德冷聲警告,“否則我殺了他!”劍身在指揮官的脖子上劃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指揮官發出一聲慘叫:“啊……布蘭登,救我,救我……”
佈雷德的眼神陡然凜冽,迅速看了一眼手裡驚慌失措、全無形象可言的上校,又趕緊把視線轉回了對面的中校身上,似乎明白了什麼。
“閉嘴吧你,蠢貨!”布蘭登毫不客氣的罵道,再看向佈雷德又是冷然的笑容,“你用他威脅我沒用,要不是被你那名同伴刺傷,我也不會因為下去療傷而把指揮權交給這個白痴,不但損失我一條戰艦,還沒能控制住你們,真是失算了!”話落,他慢慢轉身,毫無顧忌的往外走,“本森,這一次不可以再失誤了!”
“是!”布蘭登身後的武士低聲答應著,胸前衣服的領口處隱約露出白色的繃帶,顯然,之前就是他和安格斯戰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