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四宮很不想承認,自己有一天,會在一個學生身上,看到超出自己理解範疇的廚藝技巧。
他就猛盯,看著這個“怪物”收起了刀,並把一柄特殊的‘三德刀’,拿到水槽,開水龍頭,安靜清洗廚刃的畫面。
“人呢?”
把刀子洗好,正準備找抹布擦乾淨刀刃,夏言扭頭一看。
剛剛完成一次手術的大白鱘,仍然安靜地躺在水臺上,不見掙扎,也沒有手術室裡滿是血汙、異味滿天飛的情景。
可是,“病人”好似被人遺忘了,半天也沒人來收拾。
聽夏言驚詫的聲音。
大白鱘忽地小幅度甩了甩仍然溼漉漉的尾巴。
似乎在附和這位“外科主治醫師”,向護工表示強烈的不滿和抗議。
堂島銀:“……”
幸平城一郎:“……”
基友倆尷尬對視了一眼,不知該有什麼表情,表達此刻心裡的哭笑不得情緒。
兩人有點手忙腳亂,張開前面用過的一張柔軟漁網,把水臺上這隻特大號“病人”搬回到了水池。
只聽“撲通”一聲。
巨大的魚影,一頭扎進池底。
顯然對於重歸水世界這件事感到喜悅,大白鱘沿著水池貼滿瓷磚的四壁,游來游去,不時還翻滾身體無比愜意舒展的姿態。
一時間,眾人都有點愣神。
“怎麼沒有血跡?”
四宮小次郎緊皺著眉,看了看乾淨清澈的水池之水,再瞧了瞧,沒一絲血腥味瀰漫開來的手術檯。
然後,他推了推眼鏡框。
“我反倒希望這是一個整蠱玩笑了。”四宮小次郎深深吸氣,“破腹取卵,完完整整取出卵組織就算了,不見一滴汁、不流一滴血……這樣的刀功,不,應該稱為刀術,刀法……”
他沒有開口問堂島銀、幸平城一郎,地下倉庫這一系列所見所聞,是不是有劇本。
因為,那根本不可能。
首先四宮都不敢確定自己適時趕回遠月,撞見這一切的契機和時間。
再談身份和地位,在場眾人,除了夏言、司瑛士,就屬他自己是那個最弟弟的晚輩,別人就算合力算計一個局,籌劃一個劇本,那也不是針對他!
更何況……
四宮小次郎看向了挽起和服衣袖的薙切仙左衛門。
這位遠月總帥,取代自己的學生,成為水臺前的新任主廚!
“總帥要親自制作‘寶物魚的魚籽醬’嗎?”四宮呼吸一窒,腦子裡也沒想其它了,死死地盯看而去。
在島內美食界,被譽為‘食之魔王’的老人,太久沒有展露過廚藝了。